洛川又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落在云百楼的手上,不如落在我的手上?”
孟婉儿稍稍抬头,重新对上洛川的眼神,“那云百楼背信弃义,无视盟约强占了兴城,就是这世上最反复无常的小人,我们若是落在他的手上,除了用以要挟父亲以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下场?而你”
洛川沉默无言,孟婉儿再次避开洛川的目光,轻声道,“而你几次三番与南夷相抗,无论益城之战,还是救援河玉城,都是明明白白将抗夷摆在诸侯之战前面的如今河玉城陷落,永昌郡遭遇南夷侵袭,唯一有可能救我永昌孟氏和子民于水火的,只有你”
洛川冷冷道,“孟婉儿,你祖父孟啸天与我有杀父之仇,此仇,不共戴天。”
孟婉儿低着头紧咬牙关,“孟氏犯过错,却也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如今三仓之地不是已然归属了离郡?!至于说援手救助河玉城,一方面自是抗夷大义,是于整个汉州乃至于人族皆有大功的事情,另一方面,我永昌孟氏也非不懂礼数之人,只要太守大人相助我等平息南夷之祸,孟氏必有厚报!”
洛川仰着下巴道,“孟婉儿,河玉城失陷,你爹尚未知晓兴城易主之时,便要安排人将你和你身后的小东西一起送去兴城,这是要让你去为永昌孟氏留一条后路的,不是让你跑来我这里跟我谈求援的,必有厚报?你且说说能有什么回报,我倒要听听你这个太守之女,能替你爹做主到什么程度!”
孟婉儿抬头道,“我孟氏宝库有着九百载的累积,益城有钱有粮,便是让太守大人拿去半数,也是可以!”
“你当我洛川是傻子不成?”洛川哂笑道,“如今那河玉城已然城破阵毁,南夷不日便会攻到益城城下,到时城内必然大乱,届时,若我离军强攻入城,灭了你永昌孟氏又取而代之,你所谓九百载积累的钱粮,不都是我的?到那时,我再以益城为边城,依着伏波江一线布防,岂不是固若金汤?如此,既不用让我离郡儿郎白白为了你永昌郡拼死,又能遏制南夷继续北上荼毒我三仓之地,还能祸水东引,让南夷将目光聚焦在那座照水城,继而向东去图安阳郡的双龙城,可谓一石三鸟,何乐不为?何必要冒着被你们切断后路的风险,南下替你们抗夷,最后去换什么半数钱粮,岂不可笑?!”
孟婉儿一双妙目游移着,面上不复先前的平静,“我永昌尚有精兵良将,高手如云,撼山军亦驻扎益城,便是南夷兵临城下也根本不可能破城,离郡又如何能轻松入城?至于说切断援军后路离郡拥有大军三十余万,我们若是如此做了,岂不是自取灭亡,定然不会如此。”
“定然?”洛川冷笑道,“孟婉儿,诸侯之战,不是写诗,广郡撕毁盟约强占兴城之前,你可想到他们会如此做了?此间之事,非是儿戏,你做不了主。”
孟婉儿紧紧咬着下唇,然后盯着洛川道,“那么,你要如何,才肯救我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