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洛川说起两人母亲的事情,云百楼看向洛川的目光中便有了些暖意,继而又有些怜惜,“你自小被送到中京城为质,大概都没有多少关于月姨的记忆。”
“母亲和月姨相识,是在西北武州的青郡,”他像是陷入回忆,开始缅怀,“那时候,西夷北支不知为何大举入侵中洲,西夷主力聚于雄关之外,不少中三境和上三境的妖却越过群山在武州腹地肆虐,于是武州各郡向西南汉州求援,母亲作为金剑门的弟子同时又是广郡公子的夫人,便作为协调者,也参与了那次行动,原本,也一切顺利,可不料等到雄关一战落幕,广郡支援的队伍从前线返回时,却在青郡境内遭遇了两名大妖伏击,母亲遭遇危险性命垂危之际,月姨忽的出现,救了她一命,并协助金剑门的高手一同击退了大妖,母亲感念月姨恩德,便邀月姨来家里做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月姨”
“那时候我也就十几岁大,不太喜欢与人说话,又喜欢一个人待着,大家便都当我是个傻子,”云百楼哈哈哈的笑着,丝毫不为少年时的事情尴尬,说起洛川的母亲时,他的表情让人看着感觉,舒适,“但月姨不同,她能陪着我坐在草地上看云,从早晨坐到晚上,一坐就是好几天,然后她和我说”
云百楼看向洛川,眼里有光,“她说,我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因为当无数的人都只是从这世界路过的时候,只有我,在认认真真的,看这个世界”
“月姨,是个纯粹善良的人,好像一团白色的光,是我母亲生病之后唯一还来看过她的人,也是那时候的母亲唯一愿意见的人”云百楼脸上笑容渐去,声音渐寒,“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离郡洛家有些人却偏偏容不得她,一个个癞蛤蟆一样的玩意,有眼无珠!”
洛川听得默然,随即又问,“兄长可知我母亲走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知,”云百楼摇了摇头,“如果洛天恩没有告诉你什么,那便是你不应该知道。”
洛川没有想到云百楼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心头不禁一动。
云百楼看他面色有异,便恢复了往常惯用的笑脸,“洛川弟弟,我原以为离郡与广郡如今这般模样,你该是不会来见我的,但你来了,我很高兴,”他将双手拢在袖中,悬于胸前,淡淡道,“看在月姨的面子上,过去的许多小事我都不与你计较,既然你叫我一声兄长,该让着你的,我就会让着你,哪怕是一座安陵。”
“云兄果然大气非凡,”洛川闻言笑道,“既是如此,那兄长不妨再将那听风阁让于小弟?”
云百楼抬了抬下巴,微微眯眼看向洛川,“有些东西能让,有些东西不能让,适可而止的道理你应该懂,至于说听风阁”他顿了一下缓缓道,“我听说过你想为这西南汉州争得一线生机的故事,但故事就是故事,不要太当真!”
“每一个故事都有可能变成传说,”洛川心中一凛,笑着起身往大厅外走去,临到出门又自停下,“哦对了,多谢云兄上次送我的那柄诸侯之剑,很是锋利非常好用,我很喜欢。”
“区区一柄剑而已,喜欢就好,”云百楼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甚至没有去看洛川的脸,“广郡使者张子恒在离城日久,颇受照顾,差不多的话,就让他回来吧。”
“哪里哪里,离郡客卿苏一鸣在安阳郡受到的照顾才更贴心些,云兄不必客气,”洛川理都不理大步而去,“张子恒有手有脚,想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回去了,关我什么事?”
在他身后,云百楼笑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