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客殿里,多数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洛川。
因为在这大殿之中,与南夷交手最多感受最强烈的,非这位亲身陷阵的年轻的离郡太守莫属。
洛川看一眼站在殿堂中央,仿佛将那一片空地当做舞台的白衣美人云百楼,缓缓开口,“南夷扣边,已与我西南汉州三大边郡各有交手,仅仅只是其目前已经展现出来的实力,就绝非一郡一地之力可以抗衡,更何况如今的南疆防线虎视眈眈的南夷兽潮背后到底有多少妖族强者,谁都难以确切说清。”
他的目光从云百楼身上挪开,没有再去谈什么大妖肆虐,而是缓缓与在场各方一一对视,语态诚恳道,“此前离郡是在与南夷的交战之中小胜几场,可这些胜仗既没有让中三境妖族伤筋动骨,更没有让任何一个上三境大妖陨落,这些胜利除了能在当下乱世之中稍稍提振我人族一方士气以外,没有了太多其他的意义,南夷实力仍在,亡我之心亦仍在,我们不能以任何理由稍稍轻视之,为此,三大边郡需得进一步联合一致,山上宗门也需进一步鼎力支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联合各郡邀请四大宗门与天下修炼者齐聚兴城举办这‘安南大会’的原因,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不能横联边郡、纵聚仙门共同抗夷,我西南汉州早晚要被蚕食殆尽,然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届时无论山上山下,将无人可以幸免。”
“离郡太守所言甚是,”云百楼只等洛川话音刚落便立刻接过话头,道,“吕祖仙逝,天下大乱之始,四夷来犯眼里可没有什么山上山下之分,只要是人类,便是敌人,我西南汉州肩负南抗南夷、西御西夷之重任,确实必要横联各郡、纵聚仙门,方能抵挡妖夷,此事无可争议,但如何“联、聚”对于西南汉州才是最好乃至于更好的路子,却要两说”
“云兄此言差矣,”洛川这一次丝毫不让,在对方话未说完之际便已经开口抢过了话头,“我西南汉州三大边郡与妖夷对抗九百载,无论是对南夷、西夷的了解还是边郡联合对抗策略,都已有无数先辈实打实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办法可循,全天下都没有多少人比我西南汉州三大边郡更懂如何抗夷,如今虽说已至乱世,可敌我双方却没有变,只需再得各大宗门助力便可成势,若是就此舍弃了九百载先辈的智慧,去赌什么新的所谓更好的路子,那便是至西南汉州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了,孟太守、晏太守,两位以为如何?”
云百楼被洛川一番话顶在当场,却也没有恼怒或者反击,就只施施然转了个身,与洛川一起看向了孟娇阳与晏思语。
胖子孟娇阳抬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讪讪笑道,“洛太守所言极是,云公子所说却也极有道理,孟某一时难以分辨,”他看向身边不远处的晏思语问道,“晏太守此番战后,对于南夷之事应当更加了解,以为如何?”
晏思语不言不动,沉默半晌后才开了口,“我西南汉州三大边郡与南夷、西夷对抗九百载,亦是中洲南疆防线的前沿战场,洛太守所言无差,三郡之胜负兴衰直接关乎西南汉州万千人族之命运,不过云公子方才尚未说起他的想法,也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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