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不是与你说好改日再问吗?”
说完王雱合上了门,其妻那凄婉的样子在脑中一闪而过。
不过王雱此刻心底无暇顾及,他一向以大丈夫不近女色为意。与其妻刚成亲时,他倒也新婚燕尔过。
曾赠了一首眼儿媚给其妻。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他忘不了其妻得词时那又惊又喜的样子。
不过成婚一年后,王雱被好友说了几句自己有些沉溺闺房之乐,并心生不喜,有些疏远了妻子。之后又是一心一意辅助其父变法的大业上,夫妻同房也少了。
而王雱也忘不了吕惠卿罗织大狱要害王安石之事。此乃王雱的底线,谁敢不利于王安石,王雱就要致此人于死地。
……
“以本官知陈州!”
吕惠卿自嘲道。
这一次罢相,没得了资政殿学士,还以罪籍之身出外。
这非常不体面。
若是越岂会放心自己如此离去,恐怕晚上都要睡不好吧。
吕惠卿道:“如今章子厚也被出外了,朝中也就无人替我说了。想想我自熙宁二年入朝以来结怨甚多,那些得罪过的人,怎能不落井下石呢?”
吕升卿不忍道:“兄长。”
吕惠卿自嘲道:“不妨事,船到桥头自然直。王相公,章度之都是有大才干的人,能与他们作对手,也不算辱没了我吕六。”
“不知以后青史中谈来,这段故事里谁对谁错就说不清了。算了,由那些搬弄文墨的书生去说吧!”
吕升卿道:“兄长所言极是,你在熙宁年间办的大事,岂是那些书生能够看得懂的,说得再多,也不过是信口开河。”
“说得好!”吕惠卿仰头大笑。
说完随从已给吕惠卿整理妥当。
吕惠卿毫不留恋地拂袖而去,也亏得他心情坚韧,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政事堂。
吕惠卿径直出宫,路上遇到往日同僚,仍是从容自定地与他们打招呼,丝毫看不出那等被罢相的颓废。
从始至终,吕惠卿没有停留片刻,也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一直到走出了宫,上了马车,吕惠卿眼中方才有些湿润,终忍不住挑开车帘一角看了皇宫一眼。
最后吕惠卿叹了一声,重新又放下了车帘说了句。
“此生怕是难回政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