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花开时——霍去病

第七十一章

循着琴声,青阳来到了巷子深处,装饰典雅的书房。

她向如意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要见师长自然要放低姿态。身后带着侍从,是对师长的不尊敬。如意退下后,青阳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这一曲的结束。

琴弦上,流淌着如水流动一般的旋律,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细腻婉转,直抵内心,但在这热望中,又似有一层无可名状的忧伤,挥之不去,踯躅彷徨。

青阳似能体会到琴师的悲伤一般,正好应了她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哀伤,只好借助于琴音罢了。可着琴音太多悲伤,青阳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连她也不知缘由,这泪为谁而流?

屋里传出低沉的声音,“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吟唱的声音逐渐哽咽……琴音也戛然而止。

许久屋里屋外均无动静,两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悲,两双泪眼,两种哀伤。

“进来吧。”屋里的人早就注意到门外有人。

青阳缓缓走进,只看见屋中有一抚琴的老者,已然一头白发,目测已有五六十岁了,慈眉善目,却又有一种不易亲近的孤傲之气,让人奇怪的是,身着白色麻衣这衣服应该是守孝之人所着,他这样的年纪会为谁守孝呢?

“青阳来的仓促,不知是否打扰到了师傅弹琴?”

老者摇了摇头,目光却锁定在青阳的脸上,许久他似明白了什么,才将目光移开。当然他也看见了青阳眼角的泪痕和有些红肿的双目。

“青阳不知今日师傅前来,有失远迎,望师傅见谅。”

“无妨,我向来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我既没有通知你,你又怎知我会前来?此事又怎能怪你?”今日他前来是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刘彻怎会让自己出山,去教一个义女。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没有见过刘彻这般上心,所以他今日前来,就是想寻个缘由,但当他第一眼看见青阳之时,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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