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柳言白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
对方之前从未跟他提起过这件事，但现在提起，他却没办法立刻给对方答复。
他是玄月族的少主，族中很多事都离不开他。
而且他的父亲寿元将尽，他将会是下一任族长，若是他走了，族内便会失去顶尖战力，若是有一日像黑袍人那样的外敌闯入，玄月族只怕会不复存在。
想到这里，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想到了自己对季若烟说过的话，最终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季若烟见状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开口道：“阿言，你知道的，你是玄月族下一任族长，我是上邪族下一任族长，我们都无法舍弃自己的族人。所以等小漪儿出生，我们就分开吧。”
柳言白闻言低下了头，紧紧握住了季若烟的手，却久久不语。
虽然他心中万般不愿，但季若烟说得没错，他们二人都无法放弃自己身上的责任，似乎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旁的柳漪听见二人的对话，眉头紧锁，她注意到了柳言白通红的双眼，心中有些复杂。
想不到她爹娘之间竟会有如此难以逾越的鸿沟。
经过上一次的交谈后，柳言白和季若烟对那个话题闭口不谈，二人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依旧跟以前一样腻在一起，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但柳漪却知道，他们这是在享受最后的快乐时光。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来到了季若烟临盆的日子。
柳漪想到了习清说过的话，她的心莫名地悬了起来，从今日开始，她的父母又要开始逃亡的生活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陪在季若烟身边，看着她一边给肚子里的自己讲故事，又一边给自己做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她的针线活也从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越发地熟练，就连那丑陋的针脚也逐渐变得好看起来。
现在亲眼看到这些，柳漪才明白，原来她的母亲真的很爱她。
至于柳言白，虽然他话不多，但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回许多对她和季若烟都有利的灵药。
他甚至还会时不时将灵力注入季若烟的体内，滋养着未出世的她。
如果不是奚陵，想必她也会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也会有幸福的童年吧？
思及此处，柳漪的神色变得越发冰冷。
忽然，雷声乍响，乌云开始汇聚，黑压压的一片，好似随时会压下来一般，隐约间可以看见云层中跳动的闪电。
但厚重的乌云却只占据了一半的天空，另一半天空中霞光大绽，七十二只彩鸟盘旋高歌。
柳言白站在木屋外，看着头顶的异象，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直到一声婴孩的啼哭声自木屋中传出，他才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柳漪见状也跟了上去。
只见床榻之上，额发微湿的季若烟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眼中的忧色清晰可见。
柳漪目光落在对方怀中的自己身上，眼中满是错愕之色。
只见小小的自己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魔气，一双金瞳中满是懵懂之色。
柳漪忍不住抬手抚上自己的眼睛。
她明明是黑眸啊。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季若烟抬眸看向柳言白，眉眼间满是担忧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