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新光学院院长吴起。
在他身旁站了十一位各学院的院长。
他们都是天元帝国在某个领域的佼佼者,只要翻开他们的履历,都能看到一段段令人热血沸腾的典故。
此刻从台下看上去,人人是老态龙钟,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没人敢小觑他们。
倒不是因为他们以往的威名,而是,没人知道这些老家伙的深浅。
修道者当中,越是看起来人畜无害,越是看不出实力的人,还真是绝大部分如同你眼中看到的,可,这十一位老家伙除外!
吴起说话的声音不大,偏偏台如此空旷的地方站立的几百人,人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很有特色,带着一股沧桑,是战争的沧桑,令人伤感,当然,也能令人热血沸腾。
例如,啸月宗的弟子便是,他们的眼睛红通通的,倒不是因为要哭,或者愤怒,而是---狼性!
他们从骨子里就会对闯荡在战场里的人有一股自发的敬重,所以,他们再恨青云宗,有两人,是不会怨恨的,一个是长老,天元帝国曾经的讨魔大元帅许旌阳,另外一个就是眼前的吴起。
没人比他们清楚吴起在战场上的勇猛,不要看他现在是个糟老头子,在战场上,却是个狠角色,狠得连啸月宗的弟子,也自愧不如。
他们跟这个敌人里面的大人物惺惺相惜,很诡异,事实偏偏如此,吴起也是这趟为他们奔走的人,没有吴起,就没有啸月宗的露头。
吴起的话一出口,便引人注目,是他自身的吸引力,与神圣大会无关。
“今日,神圣十二宗能聚首一堂,很唏嘘……”
他这话说的很老实,不是高兴,而是唏嘘!
说高兴的,能引起台下除了青云宗外所有人的不满。
所有宗派沦落至此,也是拜你们暗夜宗所赐,宗派本来就是没有制约的,都是自发组建的,偏偏就要偷偷摸摸,还延续了万年。
唏嘘倒是很能反应在场人的心态,没人能反驳,也没人能发出嘘声,确实很唏嘘!
“神圣十二宗,嘿嘿,其实又何止十二宗呢!”
听了这话,站在吴起身旁的十一位院长人人面面相觑,却也不能阻住吴起说话。
一来落了青云宗面子,二来这里是星光学院的地头,他是主人。
幸好,他们十一个都长得老态龙钟的,正好倚老卖老,装作耳聋。
天元大陆,宗派何止十二,当年能与暗夜宗抗衡的,也远远不止十二,吴起的话,很令人唏嘘。
“好啦,我不能再展开,呵呵,再说,大人物就要责怪我这个小人物了!”
大人物?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谁,指向的是谁,既然没有指名道姓,就当做没听到吧。
此刻,确实很多大人物在注意着这个事情。
远在圣城……
暗夜宗教宗大人姜太虚还是在摆弄着他心爱的小盆栽,那白玉壶子里的水长流不息,小植物似乎怎么喝都喝不够。
倒像是天下的雨水都来源于此,都是教宗大人用大神通给天下布施着雨水,不然,怎么那小小的盆子怎么能无日无夜的承受着水的浇灌,这也算是暗夜宗的一个不解之谜。
“吴起说话倒是直接!他说的大人物是我吗?”
姜太虚露出浅浅的笑容,躬身站在他身后的十几人,没人敢回答。
在大殿里,四面墙壁上,泛着白光,能实时看到青云宗今日神圣大会的所有事情。
“哦,对了,天元帝国,我怎么能算是大人物呢!呵呵,老了,老了!大人物,有的在乌金镇,有的在忘川!”
……
乌金镇。
夕行司某个小室里。
墙壁上也是泛着白光,龚秋雨眯着眼睛,点头。
“嗯,你来了,他也来了,这趟倒是来的人不少!”
“哈哈哈,这两个惹事精!你怎么了?想打架么?”
龚秋雨看着长生,不禁哈哈大笑,如同爷爷看着孙女一般的高兴,与溺爱。
“怎么了?进来说吧!”
一名夕行司走了进来,躬身道:“龚大人,方大人昨日借走了困妖大阵的十二面旗帜,今日还未归还。”
“是么?不归还便不归还,困妖大阵一共需要十八面旗帜,当年已经烧毁了六面,剩下十二面……嘿嘿,也不能称为困妖大阵了,大阵固然称不上,困妖,也是不能了,估计困几块烂木头倒是可以的!罢了,罢了,你去宝物库里面,将这十二面旗帜划掉吧,有人问起,说我老人家天冷,怕冻,用来生火了!”
……
同样是乌金镇。
方家。
方山一向儒雅、淡定,今日如临大敌,站在大厅里,战战兢兢。
“你很怕我么?”
一位跟他长得颇像的中年男人坐在大厅里,慢慢的品茶,他就是夕行司副使方儒,方山、方晴的叔父。
“您不是说了,离开方家后,永远不回来么?”
“我有那样说?”
“有的!”,方山鼓足了勇气,“您说了,永远不踏入方家半步!”
“嗯!我说的是那个方家,不是这个方家!”
“方家从来都是这个方家,并没有第二个!”
“有!就如同你父亲,当年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此刻已经变成了尸体……”
“叔父,我父亲也是您的哥哥,长兄为父,请您自重!”
“我只是举个例子,不说你父亲,说来福儿好么?以前的来福儿跟后来的来福儿是一个人么?”
方儒静静的看着方山,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看穿一切。
方山给看的浑身发凉,他想说话,想说很多话,却都给堵在了胸口里。
“不说话,也就是认同了,既然这里已经不是方家,我进来了,又何妨呢!走吧!”
“走?走去哪?”,方山愕然。
“十分钟,跟所有下人离开方家!十分钟后,想离开也是不能了!”
“你……”
“叫叔父!”
“叔父,你什么意思?妹妹不在家,我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