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唐元尚印象里,王小虎从未表现过柔弱的一面。
小时候,他们俩时常被同村大孩子欺负,但王小虎从来没怕过,哪怕被揍得鼻青眼肿,也绝不服软。
几次过后,大家发现王小虎不是好捏的柿子,渐渐就没人敢再惹他。
倒是原主,从小被欺负到大
王小虎今天如此动情,看来,他爹偷钱这事,确实给他兄妹俩,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和心理压力。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唐元尚最懂这一点。
他假装没看到王小虎哭,扭头看向了门外。
“我去,这是见鬼了吗?谁大半夜的赶驴车呢?”
王小虎被他这话吸引,用手背抹了把泪,起身跟了过来。
“哪呢?”
唐元尚用手一指。
还真是,隔着有几十米的样子,一辆驴车,正在沿着村头小路,往村外驶去。
“好像是麻子家的驴车。”
王小虎说了句。
唐元尚惊讶地看向他。
“不会吧,这你也能认得出?”
今天虽然月亮不错,外面挺亮堂,但隔着那么远,根本看不清赶驴车的人,只能从行进的形态来判断,是辆驴车。
王小虎笑了。
“你一直在外面上学,在村里住的少,像我这样一直在村里长大的,莫说是驴,就是听狗叫声,都能分辨出是谁家的。”
“你吹牛吧,哪有那么夸张?”
王小虎嘴角上扬。
“不信是吧?你瞅好了。”
说着,他几个大步来到门外,用手搭在嘴边做了个扩音器状,冲着驴车喊了声。
“喂,是麻子嘛?”
赶驴车的人,好像听到了他的喊声,驴车顿了一下,随后开始加速跑了起来。
“小虎哥,还真是麻子,他听到你声音停了下,真有你的”
王小虎却没有因验证了自己的言论而高兴,一脸惊讶地看着驴车行进的方向,有些发愣。
“你看啥呢?”
“麻子这是干嘛去?我喊他,他好像很惊慌。”
听王小虎这么说,想想刚才还真是这么回事。
按理说,听到同村人打招呼,不说回应吧,也不该加速跑了啊。
“难道说”
两人对视了眼,脸上同时露出惊讶。
“元尚,咱俩统一口径,后面要是公安局的人来了,不管问啥,咱就说不知道,这事咱烂肚子里。”
王小虎有些担心,他不知道唐元尚这个读书人,会不会同意他这个违背道德的提议。
“你是说,麻子可能是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不是可能,是一定。”
王小虎认真道。
唐元尚相信他的判断。
王小虎的社会经验,要远胜于他,原主和前世的经验绑一块,也比不上他。
看到唐元尚有些恐慌的样子,王小虎补充了一句。
“不过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他赶着驴车呢,大概率是到其他村偷了东西。”
盗窃这种事,现在看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算小事。
但在90年,还真是司空见惯。
甚至一个村出去打工的,十个有九个蹲过局子,没进去的那个,也不一定是干净的,只是运气好没被抓到。
所以唐元尚第一次进城回来的时候,嫂子才那么紧张,一再追问他的钱从哪来的。
而且出了事,同村互相包庇才是“正义”,举报会被视为告密的“叛徒”,遭到全村人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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