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一章·解决
正宗和兼光在缓步后退,与此同时在口中念诵着古老的龙文。
关东支部的组长们凶猛但绝不鲁莽,他们需要用另外的对策拿下这个对手。
雄狮搏兔亦用全力,况且虎彻和长光的死状近在眼前,两人的尸体甚至还没有完全冷下去
长船把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对方持剑的手。一击毙命已然不太现实,这种时候最好打落他手中的武器。
正宗和兼光结束了吟唱,他们同时停止后退,在发动言灵的同时转而朝着路明非扑了上去。
与此同时长船也扣下了手中的扳机,大口径的子弹从侧面朝着路明非的手腕射击而去。
路明非仍旧不躲不闪,绝对实力上的差距无法依靠所谓的战术弥补,这个道理是老唐教会他的,即‘言灵’的高低决定一切。正如镰鼬无论如何都无法胜过君焰一样。
或者还有武器上的差距。
路明非手中的暴怒突然间就变了,这柄寄宿着活灵的凶器已经醒来。
暴怒刀柄之上的那只独眼并非雕刻而成的死物,此刻它正缓缓睁开猩红的独目,重新审视着这个世界。
那只来自深渊的独眼猩红慑人,伴随着它的睁开,有漆黑与深红相间的物质从暴怒的刀柄上生长而出。
那些物质迅速上涌,从路明非握剑的手指开始淹没。从质地上看像是一边熄灭一边燃烧着的熔浆,在黑色的表面下蕴含的红线则是深红色的血管。
如同来自地狱的怒火。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它们就将路明非的手整个包裹了起来,犹如西洋剑剑柄上的护手一样。
但这并不是结束,黑红相间的熔浆继续上涌,将路明非的右臂整个覆盖起来,他原本就穿着老唐熔铸的盔甲,此刻样貌更是狰狞。
长船的子弹准确的击中了路明非的手腕,但它甚至没能泛起一点涟漪,因为在接触的瞬间它就被那团熔浆所吸收吞噬,随后有一道暗光缓缓从子弹没入的地方传递到刀刃之上。
暴怒的刀刃亮起火焰的纹样,这把斩马刀此刻居然响起了如同战鼓般的心跳声。它已经被唤醒,而醒来就必须饮血。
——七宗罪中的暴怒,于此刻显现出了它那暴君般的怒火。
这变故太过惊人,对方的言灵有些匪夷所思。但兼光和正宗并未停止进攻,因为身后的景光也作为后备役展开了进攻。
长船换了一个目标,转而再次瞄准路明非的脑袋。
但路明非不在乎了,因为他已经动手。
——他挥刀横斩。
暴怒的刀光犹如燎原的猛火,而在烈火之上更附带着慑人的雷霆,那是雷池的力量。
事实上他并未施展雷池,但这把刀刃自行从路明非的体内提取了雷池的言灵之力,满蘸着雷电斩出这充满愤懑的一击。
刀光亮起。
——暖色的刀光,像是要烧起来的火烧云。
从来没有什么刀光是暖色的,因为刀是冰冷的杀器,冰凉而冷冽,甚至刽子手在斩首之前还会往刀刃上喷一口冷酒。
明智阿须矢呆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有生之年里能够看到这么一道暖色的刀光,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里会看到自己的组员们被直愣愣的一同斩成两断。
三个组员就是六段,而对方只用了一刀。
刀法是有技巧的,阿须矢的老师曾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有缝隙,从人体的骨骼到流水,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刀切入水中和骨骼的缝隙之中,就好像中国古代成语中说的‘庖丁解牛’一样。
但在这个人面前,阿须矢老师所讲的道理失效了。
因为对方的刀法中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技巧,那只是最简单的横斩而已,连刚拿到竹刀的小孩子练上一会儿都能像模像样的做出来。
他无需遵循技巧,因为他手中的刀刃就是最大的技巧。
寻找骨骼间的缝隙?不是只要切过去不就好了吗?
因为只要是他所斩切的地方,就是最脆弱的缝隙,他斩在哪里哪里就会断开,无论面前是什么东西都一样。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简单的挥刀。
挥刀,然后断掉,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真是简单的一刀。
阿须矢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他的脸庞上也沾了血,那是他身旁的长船飙出的血液。
作为狙击手,长船的位置并不靠前,但他居然和兼光们一起死在了同一刀下。
对方对距离的把控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因为长船实际上和阿须矢只差了两三步的距离。
能斩出这么远的刀光已属不易,在此基础上要精准的控制威力更是难上加难,但现在长船已经死了,阿须矢居然未曾被伤到毫发。
对方言而有信,他真的把阿须矢留到了最后一个。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握暴怒的地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能够分辨出暴怒刀柄上那圆睁的独目。
黑色的熔浆将他的整个右臂都覆盖了起来,期下的暗红色丝线如同血管。这把暴怒如今已经和路明非连为一体,他的心跳与暴怒一同共振。
和原本的斩马刀形象大相径庭,此刻的炼金刀剑解放出了它真实的形态。暴怒的独眼猩红似血,心跳声隆隆犹如滚滚闷雷。
老唐曾经说过,在七宗罪中每一把炼金刀剑都有着属于它们的真实形态。
不过老唐当时说起时,更倾向于‘因为想起来了所以简单提了一嘴’的程度,路明非都没想到所谓的真实形态居然会是这么夸张的东西。
在刚才的斩击中,这把凶器甚至主动提取了路明非体内的言灵之力作为斩击时的辅助……作为刀剑反而从持刀者身上汲取力量,这是何等的暴戾。
仅仅是一把暴怒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如果是七宗罪全部解禁了真实形态……
现在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唐能够排到八位君主中人躯形态下的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