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废柴果真呸呸了两声,随后他接着说道:“我现在没在源氏重工啊,你不知道师兄我没有夜班,晚上化身赌神混迹极乐馆的吗?还有大阪山区的雨是真大啊。”
“没在就好,源氏重工现在进死侍啦!还有快说王将的事情!”
“我去!这么夸张?!”
“说王将的事!”路明非声音急切,连打盹的出租司机都为之一惊,“确定是真王将吗?”
“我怎么知道!我正被龙王拉着看他表演呢,哦这娘炮表演得还挺不错……表演到一半突然有个白面具推开门就走进来,二话不说拿一根棍子开始邦邦的敲啊敲。”
说到这里时芬格尔的声音犹疑不定,“他妈的我还以为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老古董在这里搞封建迷信……没想到敲着敲着给娘炮头疼病给敲出来了,抱着脑袋干嚎,那叫一个惨烈啊!”
路明非心中一惊,他忽然想起来对面还有梆子这个超级外挂能够克制自己,但自己之前准备的超强力耳塞丢在东京半岛酒店里去了。
“给点反馈啊师弟,作为一个新闻从业者,你这样的态度真是让人不爽,你就不能问问我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兄弟待会儿就要去打死侍了,你的情报关系到我的生死啊!”路明非没半点好气。
“得得得,我说就是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娘炮好像被敲得神志不清了,看起来邪气又吓人,跟着王将二话不说就走了,我后来问龙马到底怎么回事儿,龙马说她也不知道……他妈的感情龙马就是个赚钱的花瓶,早知如此我应该直接跪舔龙王才对!”
“挂了挂了,废柴你先别回来,能在极乐馆将就一晚上就在那里睡吧,当然你要是想来打死侍当我没说!”
路明非挂断了电话,这时他才发现司机一脸惊疑的看着自己,想来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表情可能过于凶神恶煞了点。
路明非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叠日本元子,也没数一数就直接塞了过去,边塞边说了一声私密马赛,随后打开车门就往外跑,起身的瞬间几乎像是弹了出去。
雨势渐大,刚才在出租车里有暖气倒也不觉得冷,现在他恍然进入夜色,寒冷也随之缠绕上来。
赫尔佐格这老登现在让死侍军团入侵源氏重工也就算了,但是他喊源稚女是要做什么?这个点距离白王苏醒可还差了两年呢,这个世界线不会真要搞波大的吧?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啊。
路明非吸了一口气,沁人的冷空气沿着气管直通肺部,随后他迈开步子,冒着雨幕穿行在一片喇叭声不断的如同蜗牛爬行的车流当中。
他脚步极快的掠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有豪车也有便宜车,今晚的雨势不能算小,低洼的地面已经有了积水,在他脚步落地时激起低矮的水花。
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高耸的源氏重工大厦了,距离大概只有一个街区的样子,此时连堵塞的车流都逐渐松动下来,一切都好像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路明非突然站住了,他盯着远处霓虹灯下的一辆车子,如临大敌。
那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前座的车门摇下了窗子,里面坐着戴着白色公卿面具的男人,这个形象曾经永久的占据了路明非噩梦中的主角。
迈巴赫后座的车门则处于敞开的状态,里面坐着的是穿着盛装和服的男人,他的腰间配着绯色的长刀,举手投足之间却妩媚如同女子。
王将摇人不是想去源氏重工搞事。
——他是直接奔着自己来的。
但是为什么?难道赫尔佐格已经看出了自己不对劲,准备先下手为强?可是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到现在为止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附近的车流不知为何瞬间变得稀疏起来,明明只是通过了一个拐角,却好像直接进入了另一个荒芜的世界,仿佛某个组织专门在此做了清场,设着伏等着自己来此正中他们的下怀。
而且果然是刻意做了清场,黑色服装覆鬼面具的男人们从四面八方的店铺中默默走进了雨幕,并缓缓将路明非围了起来。
他们的手中握着锋利的刀剑,腰间泛着黑色金属的反光,看起来除了手枪以外不可能是别的东西了。
原来猛鬼众的势力已经可以做到随意在东京的街头上堵人,带管制刀具也就算了居然还能光明正大的持枪,想到这里路明非默默的问候了本家和东京警方的妈妈。
源稚女,或者说风间琉璃缓缓迈步下车,在他行动的时候周围所有的猛鬼众成员都呆若木鸡,仿佛台下的观众正在等待着今晚参演的名角粉墨登场。
——象龟的刀法是有名家指点的,但源稚女似乎没有经受过那种名家的教导,可是就算如此他仍旧能够稳稳胜过象龟一筹,所以该警惕的绝非他的刀法而是血统,以及血统带来的那种恐怖的作战本能。
这种本能甚至能够让他力压久经训练的源稚生一头。
那柄精钢斩马刀被路明非留在樱的法拉利上了,毕竟吃拉面的时候他总不能带把斩马刀下来,现在的他只有两把随身携带的小太刀,而风间琉璃则是长刀,在武器形制上属于以短击长,同等水平下绝对占不到上风。
算了,随身带刀已经是好习惯了,不然现在他就要赤手空拳面对围杀。
路明非伸手拔刀,同时毫不犹豫的念出龙文,他的肌肉变得如青铜质地般坚实,在老唐以血淬炼后,这种强度理论上可以抗住现代炼金术师们殚精竭虑造出的非正统意义的炼金子弹。
虽然不知道风间琉璃手中的刀是什么材质……但是,
“thg for nothg……15%程度,融合。”
以及最后的——
“路明非,不要死。”
进团本之前给自己吃满buff不是常识吗?
路明非的整个气势都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王将饶有兴味的点了点头,但他仍旧端坐在迈巴赫中,没有半点动作,仿佛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观众在欣赏斗兽场中的血腥战斗。
没错,就是斗兽场,身边的猛鬼众成员们围成了一个圆圈,而路明非和风间琉璃就是被驱赶到其中的困兽,唯有用野蛮和鲜血来博观众一乐。
但路明非注定要让他失望了,上满buff的路明非真不知道该怎么输,初代种龙血亲自洗炼过的青铜御座,“不要死”的惊人自愈能力,再加上15%的作弊码权限,现在的路明非自信就算重新面对战争武装后的赛特也能够有一战之力。
风间琉璃缓缓拔刀,他的刀柄绯红刀刃居然也绯红。
路明非严阵以待,两把小太刀已经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对方是野兽般依靠本能作战的方法,那么应该是从直线直接切进来才对。
他缓缓的做了个深呼吸,原本微寒的空气此刻却能够恰好让他保持清醒的状态。双腿默默发力,脚下生根不同如山,迎风所向见切即斩。
但风间琉璃却并没有摆出进攻的姿势,他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那个笑容那么干净那么妩媚,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会被他迷住。
他轻轻的开口,就好像唱一首慢歌,随着歌声的响起,听者连此刻的夜色此时的雨点都会忘记,心中便只剩下那歌。
古老的语言流泻而出,如同月光洒满雪原,只这一刻便叫人想象出风间琉璃在舞台上且吟且歌时的美丽来。
完全无法辨识的语法,开口时生涩无比却又显得莫名流畅,诡异得如同从听者心底直接生长出来的音律。
那声音在人听到的瞬间就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却又妖艳得像一朵能够吸引所有视线的魔花。
路明非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首歌直接裹住了,眼皮渐重,心底泛起无边黑夜般的空虚。
——于是他睡着。
言灵·梦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