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听了,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姜玄道,“大公子,我虽是下人,可您一直对我敬重有加,所以我也斗胆问问您,是老族长重要呢,还是那个炎友重要?您是魁隗山之主,有必要为神农山劳神费思吗?”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姜玄听罢,苦笑一声,转身走开了。
老姜头愣在原地看了好久,最后一声长叹,向前走去。
木云等老姜头不见了踪影,这才松开了大头。
“你为什么当缩头乌龟?!”大头终于获得了说话权。
“别惹事端了,”木云道。
“那个破烂姜老头子把你往死里打,你咽得下这口气?!”大头愤愤不平。
“我又不疼!”木云道。
“跟上他,我一定要报仇,不报这仇,我再不活着!”大头见木云往药庐走,大声疾呼。
“何必呢,”木云道。
“跟上他跟上他跟上他,”大头一边哭喊,一边撕咬着木云的耳朵脸颊,发了疯一般。
木云自来没见它如此失态,便停了脚步,等它稍稍平静了,说道,“你能不能别惹事生非了,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缠上了我,我有多难受,我喜欢安静,你总是聒噪,我喜欢低调,你总是把我暴露在人前,我不想显山露水,不愿意别人注意我,你能不能替我想想?”
大头惊喜道,“你‘难受’?你会‘难受’?你有感情啊,你看看,你说了多少‘喜欢’‘愿意’?!”
木云一愣,但他不想大头太得意,冷冷道,“你若是自己能行得走得,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可你现在处处仰仗我,尊重一下我的选择,行不行?!”
“行!”大头开心道,“不过我们先去找老姜头把仇报了,从此以后,我便听你的就是!”
木云闻言,长叹一声。
“石头,他差点儿害死你,如果不找他算账,那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害你,”大头道,“更何况,他既然能狠毒地打你,自然也可以狠毒地或更狠毒地打其他人,我们不给他点厉害震慑一下,他的狠毒永远不知收敛,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
木云不再言语,还是朝着药庐走去。
“啊啊啊啊啊!”大头仰天长啸,开始撒泼,“去报仇去报仇去报仇去报仇”
大头吵吵嚷嚷,从草丛中探出不少的人来张望,木云忙握了它的上下颌,小声说道,“他打的是我,要死的也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他何来的仇?你就好生安分些吧!”
木云紧紧握着,哪怕它再猛烈地反抗撞击,只是不放,直到了药庐,他才松了手。
大头没有开口说话,他扭头看它,却见它眼泪汪汪,接着就是排山倒海般地痛哭,泪水如雨,他愣愣站着,听着它哭,任由泪水将他浇湿浇透,地上水盈盈,没了他的脚踝,他只全然未知一般。
等它哭声停了,又抽抽噎噎了大半天,终于传来了均匀的鼾声。
他坐在凳子上,扭头看着它,它似乎仍是一副委屈模样。他学着它的样子,撅起嘴唇,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只是,眼睛干干的,他用食指指腹小心地承接了挂在它眼角的泪珠,涂在自己的眼睛上,在泪珠后看周围的一切,跟平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