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有点用力过猛,甩甩自己差点骨折的手,面无表情走到门口,对同样无悲无喜的关大河说道,“这些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老夫不相信你会支持林威架空皇权。”
关大河瞄了他一眼,淡淡回应,“蠢货才做曹贼,蠢货才想着做皇帝,小六从未想过那种事,老夫一生与皇家交集太多,他们看起来高高在上,其实皇族才是最可怜的人家,比林家更惨,只剩下可笑而又虚伪的脸面了。”
张维贤点点头赞成他的说法,又指一指昏过去了李铭诚,“你不敢杀?还是因为先帝的情谊不愿杀?虽然生不如死更痛快,但麻烦也不少,最好还是杀了,你若有顾虑,我可以代劳。”
关大河嘴角一撇,“公爷着什么急,把事情做绝不代表恩怨被处理干净,老子不想杀他了,还想带他出去溜溜。”
张维贤顿时面色一沉,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但脖子一冷,一把刀出现在他的面前,“公爷别乱动,师父不会与您怎么样,那是小师弟的事。”
大师兄一边说,一边从张维贤后腰搜出一支火铳,低头看看笑了,“毫无新意,公爷应该看看朝鲜打造的长火器,那才是军械。”
张维贤回头盯着他眼睛,冷冷说道,“你敢对老夫动刀?”
大师兄双手一摆,一脸无所谓,“是啊,您能把我怎么样,晚辈才明白小师弟为何战无不胜,当你把自己当死人的时候,世间将无所畏惧。”
张维贤被气笑了,“想学林威你们不行,都没有他纯粹。”
“晚辈可没有小师弟干脆,他不仅纯粹,还目标明确,不会受任何人影响。”
张维贤不禁点点头,“有点意思,原来是江湖人的玩法,不错,也许能帮助他脱胎换骨。”
这话关承武听懂了,咧嘴一笑没有再说。
关大河对英国公瞬间看明白他们的意图丝毫不在意,英国公若没这点道行,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节制整个勋贵。
旁边的云梦却被他们的对话和立场糊涂了,张维贤想杀武清侯,关大河与关承武却在阻止。
她也想杀李铭诚,但这老头是他表叔,还是他暗卫的启蒙老师,除了林威的母亲,她与李家最亲近,怎么下得去手。
想到这里,云梦摇摇晃晃站起来对大厅道,“事已至此,我们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失败者,为何还要戏耍武清侯,人都死了,能还回去吗?”
关大河淡淡瞄了她一眼,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叹气一声道,“轩嫄,咱们现在不仅是一条船上的人,还都抱着同样的想法,英雄都有凄惨的经历,战胜凄惨的人生,他才能做一个真正英雄。”
云梦两眼一瞪,猛得扭头看向张维贤,这下她马上明白‘江湖人的玩法’帮林威脱胎换骨是什么意思。
英国公对她的目光毫无反应,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云梦踌躇片刻又问关大河,“那还在这里等什么?”
“时间!”
这次回答她的是英国公,张维贤笑着伸手指指脑后的太阳,“两个时辰就够了,你们皇家很可笑,总是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做错事还死不悔改,奴婢活该承受一切,美其名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耻之尤,真当暗卫总管是奴婢吗?其实你不该出皇城,明天是清明节,好节气啊,气清景明、万物皆显,人世间总算要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