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翻来覆去看的时间太长,金尼阁还没回来,亲卫先回来了,到林威身边交代两句,就把两份文书塞给王徵。
内阁批示礼部下文,司礼监用印,法理上虽然也是皇帝夺情,但官场人一看程序就明白怎么回事,倒像一个武将夺情。
另一份文书则是吏部任命,兵部六品武库主事,九千岁解释了一句,王徵是七品推官,得一步一步来,五品实权郎中需要廷推,不可能从七品直接选任,起码得出去溜达一圈。
林威无所谓,本就是咋呼试探,看来自己瞎折腾的底线就是六品主事。
王徵却惊为天人,速度太快了,大明朝有这办事效率,天下大同。
但他依旧不敢到林威身边胡扯,实在不知道他的身份,准备打听一遍再决定是否结交。
好在李天经和金尼阁终于回来了,王徵到门口快速交代李天经几句,后者连忙撇下他们大步进门,“下官李天经,拜见钦差林都督。”
这个称呼才对,林威的正式称呼必须是武衔,起身抬手虚请,“李大人客气了,林某知道你们不缺银子,躲在这个地方是为了避免招祸,阜成门旁边有林某一个三进院子,送给你们了,但不得在门口挂十字,明日亲军校尉来替你们搬家。”
“无功不受禄,林都督请示下!”
“还没翻译完书册就向朝廷要名义,显然是白耽误功夫,陛下哪能顾得上你们这一堆文事,专职做翻译吧,需要谁本官可以为你们讨来入京文书,无需四处跑着找人。本官带王徵到边镇转转,巡视边镇兵仗局,但愿回来的时候,诸位已经成功。”
这是告辞的语气,徐允晴连忙起身与他一起出门,迎面与一个笑呵呵的儒衫老头相遇。
金尼阁完全不像一个欧罗巴人,举止神态与中原人如出一辙,率先拱手,“林都督年少有为,手铳叹为观止,听说您是内城人,家就在教堂旁边,与利玛窦神父相识?”
“没有,林某只不过接触的消息比较多,我还知道金先生是杜埃城人,您自称比利时人,杜埃如今却属于法兰西,斯卡尔普河畔的军事重地,盛产煤铁,水陆交通方便,又是商业天堂。”
“啊,皇帝侍卫果然见多识广、博闻强记,老夫出身教会很多人都不清楚,林都督有心,金某非常荣幸。”
林威对这种夸张的表情交谈还挺怀念,笑着拱拱手,“金先生,我们改日再谈,王大人可以把手铳留着,钦差出京时再还给我,告辞。”
“惭愧惭愧,老夫在皇城停留太久,怠慢林都督,您请原谅。”
林威若认为他们恭敬,那就是傻子,他们对谁都很客气,一点不影响他们屠杀抢银子。
到这里本是消遣,看到王徵已属惊喜,当前形势没必要过多深谈,所以没有再与他接话,出门进入马车,摆摆手扬长而去。
李天经把林威的身份向众人解释了一遍,神父们不感兴趣,但听闻可以换个大院子,顿时把林威归结到对教会有善意的将门。
金尼阁却把王徵和李天经拉到一边,指指王徵手中的火铳,“两位朋友,是不是因为这个,他才做了大官?”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李天经答道,“金先生不懂亲军的管理方式,你可以理解成林都督的大哥是皇帝侍卫统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