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民的牛羊是财产的象征，更是地位的象征。</p>
他们会向路过的旅客炫耀自己的牛羊。</p>
察哈尔的牛羊，当然都属于黄金家族。</p>
大汗分给酋长，酋长分给牧民，但不属于牧民，下崽子都不是，只是让牧民给他们养牲口，顺带奖赏牧民活下去。</p>
牛羊才是草原的一切，林威几次作战，看到的都不是察哈尔全部牛羊，因为大部落的牛羊都无法集中放牧，有专门的人在外面放牧。</p>
察哈尔属于草原放牧，也不会像内喀尔喀一样，冬季把牛羊集中。</p>
具体有多少，这个问题估计林丹汗都不知道，谁会无聊到去数牛羊，只会告诉你这群是他的，那群也是他的。</p>
至于群与群的差距，只要够生活，从来不过问。</p>
自然而然，大部落的牛羊也会多到大汗都不知道的地步。</p>
成吉思汗当初就是这样，他一味在扩大自己部族的‘牧场’，不清楚自己牛羊的‘产品’收集起来，可以让军队脱离牛羊长时间存在。</p>
几千年来牧民喂草挤奶，也从没想过牛羊奶应该保存起来，因为他们没需求，没客户，晚上喝的奶早上挤都是傻子。</p>
直到伟大的成吉思汗因为沙漠困住马蹄，终于有了需求。</p>
皇帝的需求就是富贵的机会，是敞亮的前途。</p>
人会逼着自己生出智慧。</p>
偶然发现—这是奶粉出现的悖论。</p>
又不是发明创造，几千年牧民都在煮奶，怎么会‘偶然发现’。</p>
只不过是有人把它最大化利用。</p>
大锅熬成糊状，再摊开晒干就是最初的奶粉。</p>
一匹马原本只能驮一个人远征的口粮，现在可以驮二十个人的。</p>
纯天然，零添加。</p>
一旦作为‘主食’，这就不是个褒义词。</p>
成吉思汗后来发现，他的士兵在大量生病，严重的乳糖不耐受，会出现胃胀，腹痛，更严重的会腹泻，脱水。</p>
士兵们缺水，他们却在喝奶，进一步加剧了营养失衡。</p>
而且年轻士兵比老兵更严重，激素失衡让他们起泡起痘，这在草原上很致命，稍微感染发脓就一命呜呼了。</p>
有问题当然得改善问题。</p>
那就得携带大量肉松，解决了大多数人的营养失衡问题。</p>
太啰嗦了，还得带两样。</p>
合起来多简单。</p>
还有的牧民为了口味，向奶粉里添加各种野草或其他山货。</p>
慢慢的，奶粉不再是粉末，变成了粉球。</p>
慢慢的，他们吃腻了，奶粉哪有鲜奶好。</p>
慢慢的，他们也就少制作了。</p>
除非大范围远距离迁徙需要…</p>
陈良弼和秦良玉用一根木棍碾开雪球，里面果然有肉松和什么草渣。</p>
两人舔舔嘴唇互相感受味道，齐齐摇头，不好喝，制作粗糙。</p>
呸~</p>
陈良弼唾了一口，“有渣滓，制作粗糙，制作急切，看来很多是春季制作而成。”</p>
秦翼明突然站起来，环视一圈篝火中的大营，牛粪羊粪臭死人，篝火熏烟驱蚊，脑袋头顶依旧是嗡嗡的蚊子。 好半天才坐下，“侯爷，咱们从来没有人到牧民集中区生活过，他们的确有大量牛羊，的确臭气熏天，但大量是多少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