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信王在曲阜有何目的，祭天大礼无法停止，也无法兼顾他事，接下来两天虽然异常繁忙，却也没有任何意义。</p>
他们只能等待林威进入淮安府。</p>
从鸭绿江出发，林威偏南行船需要绕过登莱到淮安府，丁贤思却是偏北顺风高速航行，三月二十三早上在天津卫上岸，然后通过亲军快马于黄昏入京。</p>
新夫人很兴奋，回到家立刻叽叽喳喳和爷爷炫耀林威的无敌战争打法。</p>
丁绍轼立刻制止孙女，让丁煜去把关大河、张维贤、云梦公主、昭太妃一起叫过来，然后三人又到隔壁杨涟的院子，让她事无巨细讲一遍。</p>
丁贤思不用爷爷说，她自己也觉得东江之行有超越史书的精彩，一边喝水一边仔仔细细讲了一遍。</p>
与林威的十多天相处，她总结了三句话。</p>
第一句，宛平侯不是不知道皇帝对他好，而是他认为把奴婢变成贵人没用，宛平侯不愿与自己的‘老爷’同流合污扣剥百姓，林威以后还有无数个‘林威’，朝廷在走一条不归路。</p>
第二句，宛平侯认为不应该有关内关外之别，不应该有狄戎蛮夷之别，一视同仁天下人，才能真正解决千百年来的边患问题。</p>
第三句，也是最关键的一句，行百里者半九十，他已经决定了九十九，到如今都没有决定最后那个一。</p>
这个“一”代表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能听明白，林威不知如何安排皇帝，或者说，他在等皇帝自己决定。</p>
众人听完很难受，丁贤思说的很清楚，林威表达的也很清楚，他们就像参与了一部没有结尾的精彩戏曲…</p>
难受是次要的，关键是…对未来很茫然…</p>
林威为什么笃定自己的改革能成功？却又无法保证皇室的安全？</p>
千百年来史册中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让他们判断属实难为人。</p>
男人们无话可说，昭太妃呵呵笑着对张维贤道，“英国公，你的外甥还是不想杀他的舅舅，哀家不知该感慨什么，不过…以后见了陛下，输了也怨不得人。”</p>
昭太妃说完就走了，她的意思是说，林威没有保留火器的战力，无形中逼着京城的武勋自己举手投降。</p>
张维贤眼珠子呆滞了半天，看别人都看着他，也学着昭太妃呵呵一笑，“步卒比骑军更适合火器，趴下比站直射击更准，老夫的确想不到，但这些都没什么意义，该来的阻止不了，咱们不需要讨论这个话题。”</p>
英国公说完也走了，他本是从京营驻地暗中回京，大家的立场都无法改变，再听一遍也改变不了结果，心理安慰罢了。</p>
笃笃笃~</p>
关大河不停敲击桌子，把剩下三人敲的心烦意乱，只有丁贤思和她父亲在一旁坐得快睡着了。</p>
“孩子，沈家那小子回来后马上派出人手，下令京卫和锦衣卫收集北直隶所有烟花，他要做什么？”</p>
老头一句话把丁贤思问住了，怔怔摇头，“媳妇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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