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眼神一凝,望向真田透:“你为什么愿意替我担保?”
真田透脸色微不可查地有些红润,低下头:“我……我觉得你一身惊天动地的本领委实难得,不该自毁前程……”
“铸造神兵不是为了欣赏,正是为了去磕碰,去劈砍。”叶隐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好意我心领了,但提议且容我拒绝。”
真田透急了:“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伟人说过的,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叶隐话说得斩钉截铁,但人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拿起食物递过去:“整点儿薯条?”
真田透本来还想发作,却被叶隐这动作堵住了,楞了片刻后接过薯条,苦笑着吃起来:“你真人,真是……”
她也说不上来,是气叶隐不识好歹还是欣赏叶隐的勇气与果决。
叶隐薯条一递,气氛又缓和下来了,两人继续吃喝,顺便叶隐还从真田透那里了解了一些信息。
“你保重吧。”真田透说道:“就算我不对你出手,宗叔手下依旧有不逊于我的强者。”
“话说你喊他宗叔,你们真是亲戚?”
“是啊,战国末年,信繁公护着信赖公去往鹿儿岛隐居,之后两家便时有通婚,天草四郎起兵失败后,也是我真田家将他送往欧洲避祸的。到了这代,虽然血缘关系不近,却是实打实的亲人。”
“我看天草五郎资产也挺丰厚,还想着掌控大武道会,是要搞什么大事出来?”
“从信赖公开始,丰臣的后裔始终在筹划着重新夺取天下……”
“喔,又是个想夺国的野心家。”
“什么叫野心家啊?这天下本就是丰臣家的,只是被德川老贼窃取了!”
“德川?喂,德川幕府倒台一百几十年了。”
“敌人的敌人并不是朋友。”真田透摇头:“我家先祖也与维新派合作过,但最终未能掌握大权,只好留到这个时代,再……”
“打住,据我所知,现在东瀛掌权的也不是维新派吧?”
“嗯,现在的权力掌握在一些大家族手中,所以才需要借用强者的能力,发起一连串攻势,然后……”
“我不是指这个。”叶隐再次打断她:“东京横田可是驻扎着一堆阿美利卡大兵呢,就算天草五郎所谓的夺国成功了,他打算怎么处理那群‘太上皇’?”
“这……”真田透沉默了,也许她未从天草五郎那里了解过这方面的想法,又或者她知道天草五郎的答案,但那答案并不是积极向上的。
“所以换他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对吧?”叶隐顺着说下去:“我是华夏人,中华两千多年前就喊出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注定属于谁的,【唯有德者居之】,而所谓的【有德】,便是看谁能代表最广大的人民,谁能带领社会的快速发展——天草五郎有钱有势,可这又如何?从未做过有益于大众的事,就算夺取了权力,也不过是一个阴谋家在原有体制的上位罢了,除了满足他自己的欲望,什么都没有改变。”
真田透沉默了,她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叶隐的话,但有益于大众、带领社会快速发展之类的概念相当朴素,她还是明白的。
【宗叔确实没说过上位后要如何施政……也许丰臣与真田积累了几百年的怨念让我们过于盲目了,只盯着那个位置,却没想过对应的责任。】
真田透年轻又醉心武学,着实没想过多少其它方面的事,被叶隐驳了几句,思维便发散开了。
直到叶隐主动推了推她的手腕,真田透才反应过来:“啊,抱歉,我走神了。”
“没关系……整点儿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