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元老寿辰到了。
送礼是门学问,送元老金银珠宝这种俗物,显然不行。
元老酷爱挥毫泼墨,秦陆为他准备了一方砚台。
不是普通砚台,是东晋时期闻名遐迩的文学家、书法家王羲之,曾用过的一方琅琊紫金砚。
砚石石质致密、坚实,触感细腻、温润,叩之不响、磨之无声、刚而不脆、柔而不滑、贮水不耗、发墨利笔,久用锋芒不退,石色以紫蓝为主,又称古凤池紫石砚,被誉为众砚之首。
寿辰当天,秦陆将这方砚台交于元老。
元老拆开,布满枪茧的手指抚摸砚台,赞不绝口。
赞的是砚台,更是赞秦陆的用心。
用过众多墨宝,他自然识货,这方砚台跟他用过的所有砚台都不一样,不用心是搜罗不到的。
林柠挽着秦陆的手臂,冲元老仰头笑,“老爷子,我男朋友送的这方砚台你喜欢吗?”
元老哈哈大笑,“喜欢喜欢!”
林柠嗓音娇蛮,“不喜欢也得喜欢!”
元老冲秦陆摊摊手,看似贬低实则褒扬道:“看这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连我这种老家伙,都得让她三分。平素做错事,我训她几句,她能反过来训我半天,没大没小。日后她若做错事,还请你替我严加管教,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我是管不了她。”
秦陆暗暗佩服老人家的语言艺术。
三句话,一万个心眼子。
他若真打她,老人家估计能掏枪毙了他。
秦陆泰然自若,不疾不徐道:“管教谈不上,我和小柠既是恋人,自然是互相指教。”
元老目光炯炯,颔首称赞。
窥一斑而知全豹。
一句话可窥见秦陆的为人,处事态度、三观及人品。
林柠冲元老摆摆手,“老爷子,您快去招呼其他客人吧,别老围着我和秦陆转,年轻人嫌烦。”
秦陆捏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对元老放肆。
林柠冲他俏皮一笑,“别拿他当什么大人物,就是一普通老头儿,是我外公。”
元老捻着胡须笑得慈爱,“对对,小柠说得对,我就是一普通老头儿,别拘束,让小柠带着你在家里随便转转。”
林柠带着秦陆去了元老书房。
书房这种地方,平时没有元老的允许,谁都不许进。
林柠却例外。
哪怕她小时候经常在他的字画上信手涂鸦,或者把墨汁撒到他的宣纸上,元老至多说她几句,却从不约束她。
林柠指指书架上的字画,“这些是老爷子的墨宝,看中哪幅,拿去送给你爷爷,他肯定喜欢。”
顾傲霆是喜欢。
书房悬挂一幅元老的大字,视若珍宝,专门找人用纯金画框装裱起来。
逢人来,就向他们炫耀半天。
秦陆拿起一幅大字对比,才知顾傲霆书房悬挂的那幅字是假的,笔锋和力度,明显逊色几分。
秦陆将字画卷好,放回原处,“不用了,这是你外公的东西,私自拿不好。”
林柠随手搂起几幅,塞到他手里,“几张字而已,没什么好稀罕的,他随手就写出来了。不轻易送人,是怕有人拿去炒卖,或者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陆还是放回原处。
林柠随意,是元老对她的骄纵。
他擅自收,是不识礼数。
林柠手机忽然响了。
她扫一眼,按了接通。
手机里传来梅浅浅温柔谦恭的声音,“小柠,我记得今天是元爷爷的寿辰吧?我和温泽过来看看老爷子,看一下就走。”
怕人送礼,元老寿辰一直不对外公开,也不邀请外人来庆祝。
只喊自家亲戚和几个老部下,过来吃顿饭,走个形式。
按照平常,梅浅浅和温泽是没资格来参加这种场合的。
但是上次去苏城,林柠答应过温泽,不好再推拒,便道:“你们进来吧,到门口时,把手机交给警卫员,我让他们放行。”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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