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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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看到什么?”有人问她。
“看到吴国富坐在石凳子上,怀里抱着,”她看了一眼吕美娟,“美娟。”
话一出,如同揭开烧水壶的盖子,沸腾的水四处乱溅,激醒人们的神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烧水的火吹得更旺了。
我瞄了一眼身处火势中央的吕美娟,她脸色煞白,哑口无言,表情尽显慌张与疲态。
“你们两个曾是情侣,有这层关系在,你俩说的话可信度不高。”肖嘉敏还是那么的强势,以至于说的话都不带兜圈的,一出口便直指要害。
“我和冯丽娜已是过去式,她没理由袒护我,也没理由诋毁吕美娟。”钱建峰反驳道。
“算你有人证,可你有物证否?”孙毅杰质问道。现在面对的是吴国富的声誉,孙毅杰自然要插一嘴。
“你见过偷情有物证的?”钱建峰讥笑道,“要不要我把石凳子搬过来做物证。”
孙毅杰身前顾着陈珊珊,顾一难顾二,对于钱建峰的不友好语言,他选择了克制。
物证其实有的,且已经轮转到陈珊珊的手上,就看陈珊珊怎么选择。她可以默不作声,让事情淡过去,也可以说出来让吕美娟承受她应有的惩罚,但以陈珊珊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都是琐事,眼前死了一个人才是大事。
“无凭无据,那只能当做怀疑,疑罪从无。”肖嘉敏又说。
她和吕美娟远远未达到“闺蜜”这种亲密程度,作为旁观者的她只是喜欢为女生发声而已。
面对肖嘉敏一次又一次的强硬攻势,钱建峰改变了策略,他眼神变得锐利,直勾勾地盯向吕美娟,“为什么不直接问一下她本人。”他打出了一记好球。
大家像看戏一样,又将目光转至吕美娟身上,吕美娟原本身处的位置更加显眼了。面对又一次的千夫所指,她依旧一副失魂的样子,没有说话,她是打算用沉默面对这一切?
“吴国富不像是这种人。”
说话的人声音很小,但她的话与现场的大趋势形成了对立,又由于平常很少见她发声,所以大家都能注意得到。声音来自人群外围的左千子。
“他帮过我,我觉得他不像是品性坏的人。”她补充道。
左千子说的应该是她助听器丢失后被找回这件事,这件事我也是参与者,事情发生在大一下半学期,当时左千子不小心把助听器丢失了,由于助听器的特殊性以及它本身的高昂价格,左千子显得非常的紧张和懊恼,她把事情发到群里,希望大家能帮忙寻找。那时我刚从师兄那用五十元购得了一台不知经过几手的小型打印机,正自得意,看到左千子发的信息,便打算打印一些寻物启事以作开机仪式。我把寻物启事贴到学校显眼的地方,只过去一小时就收到了寻获的电话,不过这来电信息显示的竟是吴国富,我刚开始以为是他看到寻物启事后开的玩笑,直到与他碰面我才确信是真被他捡到了,而且不是偶然地捡到,他是看到左千子的求助信息特意去寻找的。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交给左千子,他说不能浪费我的一番好意。我没有贪功,如实将情况告知给左千子,她得知后很感激吴国富所做的一切,也感激我做的一切,也是这一次借花献佛的机会加厚了我与左千子的关系。
“千子,一码归一码,这不能算作吴国富没一脚踏两船的证据。”人群中有人温声细语地说道。
基于左千子的特殊情况,大家平常对她都很照顾,说话都如这般温柔,不过都是表面上的功夫,目的是为了在众人面前彰显自己的爱心,背里依旧把她当作普通人,像饭菜这件事,该骂还是会骂,即使做得并不差,要问为何如此苛刻,很简单,因为人总喜欢苛刻要求别人。
左千子低下头,又隐入人群中。另一边,钱建峰深知在吕美娟身上讨不到好处,又将撬开真相的榔头对准陈珊珊。“陈珊珊,你自己说吧。你们女人不是有什么第六感吗,吴国富有没有偷情你多少感觉到的吧。”不得不说,钱建峰的直觉还挺准。
然而,陈珊珊并没有搭理他,她此时的心情可能和我当时救不了吴国富的心情一样吧,沉浸于一种自我谴责、自我谅解当中,一直否定又肯定自己的过程。
钱建峰看到孙毅杰对陈珊珊的百般爱护,灵机一动,加了一句:“我懂了,怪不得最初成果说出吴国富身亡的消息时,你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悲痛的样子,你是早就知道吴国富偷情,所以才表现得冷漠,对吧。”
“她现在状态不好,你找别人说理去,别过来找不爽。”孙毅杰这会反倒冷静。
“孙毅杰,你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就奇怪,一向讲义气的你怎么会碰朋友的女人,原来是替兄弟赎罪来的。”钱建峰开始得意起来,语气也加快许多。
他会得意很正常,因为这样的关系链常在影视剧中出现。
“别胡说,我是真心喜欢珊珊,和任何人,任何理由无关,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孙毅杰的这番澄清着实让我佩服,他很勇敢地为爱发声,他做到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自觉地看向杜莱优,没有缘由,只是想仔细地看她。她闭着眼睛,完全与外界不相交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现在是怎么回事,大家要互揭长短?”渔子霏在气氛彻底尴尬之前插了一句。我便又转头看向在另一边的她。她刚才的杀气已经消失殆尽,这会只保留厌恶的表情。她的话将话题转向另一个方向,于是又有人发声道:
“都扯得太远了,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处理干净。”
“什么叫‘处理干净’,他可是人,能别用这个词吗。”
“行啦,都让开吧。”李末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直走到大耳身旁,他也不怕,用手量了一下大耳脖子上的脉搏,然后看向我。我想假装看不见,但诚实的内心却阻止我这样做。我心中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么多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我”,然后很不情愿地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