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老爷子捋须点头,“民心所向即是天意所归,安王假造贤名背地里却行丧尽天良之事,早已失了民心。右侯卫擒住安王,是早晚的事。”
有此想法的不只林家人,宣州百姓的精气神,被这场与大火的抗战提振。街头巷尾、茶馆里又传出久违的说笑之声,四处透着轻松愉悦和希望。
似乎,这场战乱马上要结束了。
唯有穿街巷钱家,一片凄风惨雨。
被婆子接回来的钱兰翠坐在堂屋里,委屈得掉眼泪,昨日被火燎了头发的钱宝翠用帕子包着头,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在外边干了一日掉价子又丢面子的事儿,钱才明此刻的心情糟透了,“等朝廷平乱之后咱们马上走,这破地方我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林三姑骂道,“想得倒美,家里遭了贼,银子都被偷了,买米的钱都不够用,哪来的银子搬家!”
钱才明等大眼睛,不敢置信问道,“您不是一直在家待着么,怎会丢银子?何时丢的,丢了多少?”
钱兰翠顾不得哭了,抬头盯着姐姐钱宝翠看。见钱宝翠低头不动,眼睫毛却眨得飞快,钱兰翠就觉得丢银子的事儿肯定与她有关。
银子藏在林三姑睡觉的屋里子,家里天天有人,屋里也没有被翻乱,所以偷银子的肯定是内鬼。林三姑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女和钱婆子,看着哪个都像贼,“银子是你们哪个拿的?”
见没人吭声,林三姑怒得拍桌子,“翻,一个屋挨一个屋地翻,我就不信银子还能长腿跑了。”
钱兰翠心中着急,因为她那屋藏藏着她一文文攒出来的私房钱,现在也有二两多了。若让母亲发现,她就完了。
钱兰翠的目光在钱婆子和姐姐身上转了转,还是决定把钱婆子推出去。
这倒不是因为她对钱宝翠姐妹情深,而是钱兰翠知道这银子恐怕早就被栾九骗走了。所以拉出姐姐也无济于事。
“娘,肯定是钱婶子偷的,女儿发现她早就生了二心,您让她去买菜,她都会偷偷扣下不少钱,不信您可以派人到她房里搜。”
钱婆子立刻跪地发毒誓,“夫人,冤枉啊,奴婢若拿了您放在房里的房间里的银子,就叫奴婢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您这意思是说本姑娘冤枉你了?”不等母亲开口,钱兰翠已经叭叭叭开口与钱婆子斗了起来,“你且说,你那没拿过我母亲房里的银子?你仍旧发毒誓我就信你。”
“奴婢当真没有……”
“够了。”林三姑不让两人再吵下去,她瞪了一眼钱婆子。钱婆子手脚不干净喜欢贪便宜不是一两年了,林三姑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家里困难,就不能再姑息她了。
于是,林三姑耷拉下眼睛,吩咐道,“就从你房里开始搜吧。”
钱婆子吓得心都凉了,因为她那屋子里不能见人的东西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