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两封信

既然秦可卿这条路走不通，陈曦想了想，干脆豁出去了：“既如此，臣愿迎娶林大人嫡女为妻。” 皇上：“？？？” 林大人？ 哪个林大人？ 皇上在脑海里扒拉了一下，家中有适婚年龄的嫡女的大官，貌似没有姓林的啊。 察觉到皇上的不解，陈曦主动解惑：“林海，林大人。” “如海？”皇上懵了，林如海的身份倒是够了，五代列侯出身，本身也是三品大员，问题是他家嫡女才几岁？ “你认真的？”皇上看向陈曦的眼神都变了，这是个畜生啊。 “臣当然是认真的。”陈曦丝毫不虚的说道：“臣知道林大人的嫡女年龄尚幼，不要紧，臣等得起。” “不是，你图什么啊？”皇上十分不理解：“你今年18岁了吧？” “是。” “如海的嫡女今年” “回陛下，6岁。” “好，6岁，等她15岁及笄，那也得9年以后了吧，那时候你都多大了？” “没事，臣愿意等。” “你要点脸吧！”皇上忍着拿东西扔过去的冲动：“你比人家大了12岁，差了一轮，差辈了，懂吗？！” “皇上，臣心态年轻，长得也年轻。” “来，你给朕说说，你到底看好人家什么了？”皇上不免多想，这家伙到底想干啥，冲着什么去的？ 皇上第一反应就是冲着贾家去的，随即反应过来不对，真要是这样，直接娶了贾家的闺女就得了呗，再怎么说，林如海的闺女，那也是外孙女。 “臣之前见过林大人，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又听闻林夫人贾氏生前也是秀慧内中，俊秀美丽。” “所以呢？”皇上面无表情的问道，他似乎已经猜到答案了。 “臣就想着，这样的两个人生下来的嫡女，那必然好看，长大了也是美女一枚啊。”陈曦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又开始放光了。 皇上都想捂脸了，他就知道！ “你你就不担心林家嫡女长大后，没变成你希望的那个样子？” “那不能，这方面，臣对林大人很有信心。” “朕是不是该替如海谢谢你的夸奖？” “林大人在历届探花郎里面都属于排得上号的俊美之人，他的嫡女，必然好看，请皇上赐婚！” “滚！”皇上抓起奏折就扔了过去。 陈曦抱头鼠窜，飞奔着跑出了御书房，临走的时候还扯嗓子嚷嚷着：“皇上，臣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御书房里，伺候皇上的太监和宫女强忍着憋笑，他们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奇葩侯爷。 皇上无力的坐在榻上，想着陈曦之前的言谈举止，也是呵呵一笑，心里对陈曦的评价又高了很多，聪明人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林如海的情况不妙，夫人已经亡故，只留了一个嫡女，连儿子都没有一个，林家可是有妾室的。 有生下了嫡女的夫人，证明了生育能力，又曾经有过早夭的儿子，如今却再不能生下来孩子，很显然，这是身体受到损伤了。 朝中的人都知道，也看出来了，林如海再在那个位置上待下去，搞不好真就以身殉职了。 皇上也是无人可用，他想做什么，后面总有一个扯后腿的太上皇，他也很烦，林如海的情况，他都预料到了。 所以陈曦想要迎娶林如海的嫡女，算是隐晦的表达了几个涵义。 第一，他和皇帝是一条心的。 第二，他对权力毫无兴趣，更不会想着和大臣勾连，就算联姻，那也找皇帝信得过的人联姻。 第三，如果林如海死在任上，他就替林如海照顾那个孤女，也算替皇上擦屁股了。 第四，他就想当个富贵闲人，宁可做事纨绔一点，也不愿意牵扯上权力。 甚至皇上都想到了秦可卿的身上，觉得这小子想要娶秦可卿，除了本身好色之外，也是一种表态，替他看着秦可卿。 要不是血脉相近，皇上还挺看好这件事的，陈曦手里无权，皇位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远亲的头上。 结合陈曦对待朝中百官和那些勋贵的态度，皇上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一点不想掺和朝廷里的事，走的就是孤臣的路子。 很快，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在皇上有心之下，也很快散播了出去，给其他人都整无语了。 禽兽！畜生！牲口！ 连一个6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还要不要脸面了？！ 也有不少人看出来了，安平侯这是压根就不想成亲，别说这件事没成，就算皇上真的赐婚了，万一林家嫡女半路夭折了呢？ 这种事说不准的，有时候一场风寒就能要了人的命。 安平侯的做法就是拖延时间，真要是林家嫡女长大成人，那他也不亏，半路夭折的话，就更无所谓了。 说难听点，林家嫡女就是安平侯的挡箭牌，至于为什么这样？ 明眼人就说了，还不是为了那个美艳绝伦的妾室。 不想宠妾灭妻，又不想娶个妻子回来给妾室气受，那就一杆子支到多少年后吧。 满满都是套路。 皇上还是很看重林如海的，亲自写了一封信，派人送了过去，询问了一下对方的意思。 收到信的林如海也琢磨开了，现在就给闺女订下婚事，属实有点早了，可他也发愁自己的身体，就怕活不到闺女长大。 自己活着，黛玉的身份足够嫁入安平侯府当侯夫人。 自己死了，黛玉的身份就不够格了，以后能嫁什么样的人都不好说。 林如海各种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封信。 “老爷。”跟班小声的在书房外喊了一句：“有人送了信过来。” “谁送来的？” “安平侯府。” 林如海：“？？？” 好家伙，这是一点礼数都不讲了吗，直接给自己送信？ 想了想，林如海还是说道：“拿进来吧。” “是，老爷。”跟班这才敢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等跟班出去后，林如海这才拆开了书信，第一印象就是好字。 安平侯倒是写了一手的好字，看着就舒服。 按理说字如其人，能写出这么一笔好字的安平侯，应该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纨绔之辈。 陈曦的信，除了必要的寒暄之外，没写朝廷大事，也没写自己多想娶林黛玉，只写了一个故事，一个孤女被吃绝户财的故事。 句句没提贾府，又句句不离贾府。 林如海看的直冒冷汗，他印象里的贾府和信中的那户人家完全不同，如果这封信真有什么隐喻的话，贾家如今就是寅吃卯粮的表面光了。 这件事还得好好调查。 信里面提到的那个大户人家的情况，林如海自己就代入到贾家上面了，按照信里的说法，贾家的破事根本瞒不住，随便找个人去探查一番就够了。 如果是真的 林如海一阵后怕，自己要是不在了，黛玉一个孤女带着大批的财富进了贾家，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还特么主动送上门。 给皇上的回信，不着急，先偷摸的派人去京城调查一番，贾家要查，安平侯府也要查。 对了，现在家里的下人不能用了，得再买点下人。 林如海对自己家的下人极其不信任，他现在唯一信得过的就是自己的跟班小厮了，连管家都信不过。 打发跟班小厮外出找人牙子买了几个机灵的下人，林如海偷摸的见了这些人，卖身契都在他手里攥着，也不怕他们不听话。 开出了路引，让这些人带着钱返回了京城打探消息，不用怕花钱，只要能打听到真实的消息，这些钱花的就值。 很快，那些人就在京城打听到了不少信息，贾家那边就是个筛子，暴露的简直不要太多，可安平侯府那里不行，篱笆扎的太紧了。 关于安平侯府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或者是安平侯府想让外人知道的，府内的消息根本打听不出来。 林如海看着那些人带回来的消息，手都在哆嗦，没想到贾家居然混乱成这样。 这样的家庭，居然有脸要接黛玉去教养，正经人家的孩子，进了这种家庭里，大概率也会被教养坏了。 林如海彻底打消了送闺女去贾府的想法，至于闺女的教养问题，实在不行就跟皇上申请几个宫里的嬷嬷，在自己家里教养也是一样的。 至于安平侯府 林如海有点意外，这个安平侯有点本事啊，完全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整个府邸围拢的水泄不通，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没本事的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再想想安平侯的那一笔字体，林如海心里就有数了。 林如海也看出来了，安平侯不想掺和任何事，也不在意有没有权利，反正背后有皇上当靠山，谁也欺负不到安平侯的身上。 有身份、有靠山，还能赚钱，这样的人家简直就是首选。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安平侯的那个妾室了，京中传闻，安平侯对这个妾室在意的不得了。 这一点在林如海看来也不算什么，他也是男人，男人很了解男人，新鲜感过去后，也就那样了。 黛玉还得9年才能及笄，16岁嫁人的话，那就是10年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自家闺女正是最鲜嫩的时候，什么妾室能比得过黛玉？ 林如海对黛玉是有信心的，可又担心一点，安平侯会不会继续纳妾，这要是有了庶子呢？ 庶子比嫡子年龄大，就很麻烦。 “老爷。”跟班又在外面说话了：“安平侯又来信了。” 林如海：“？？？” 好家伙，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这边刚想什么，你那边的信就送过来了。 再次开启安平侯的信，开门见山就是一句话：【林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即可。】 林如海知道，这是之前的调查被人家看出来了。 好在安平侯也没追着不放这件事，很快就说到了下一话题，他家里养着一个大夫，医术高超的那种，黛玉天生体弱，正好适合送来调养。 别纠结为什么黛玉天生体弱的事情会被安平侯知道，就像他林如海能调查人家，人家自然也能调查他。 陈曦在信里直言不讳，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委婉，有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去的，主打的就是一个愿者上钩。 我有办法能调理好林黛玉的身体，你想不想让你闺女身体康健？ 想的话，你就自己给皇上递折子恳请赐婚，这样才算一家人。 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林黛玉的事，安平侯府就接手了。 林如海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封信。 事关黛玉的身体健康，由不得林如海不认真，他倒是不怀疑安平侯的话，只是 没这么办事的啊。 将自己的嫡女，小时候就送到她未婚夫的家中养着，这算什么？ 童养媳吗？ 林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别想着拐走安平侯府的大夫，陈曦在信里已经表达的很清楚的，想治病就自己来。 斟酌再三，林如海终于下定决心，认可了这门亲事，反正等到黛玉成婚也是10年后的事情了。 10年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什么也比不上黛玉的身体重要。 林如海开始给皇帝回信，表明自己的态度，赞同这门婚事，可以先定下来，等黛玉及笄后再出嫁。 给安平侯，林如海也言辞灼灼的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同意了，也恳请了皇帝赐婚，可黛玉如今正在守孝中，这个赐婚怎么也得过了孝期。 话里话外的意思，黛玉和你的事，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谁也不敢欺君，但现在人肯定过不去，守孝呢。 你安平侯要是心疼你未来小媳妇，你就看着该怎么办合适，我这边呢，是一点不催。 林如海绝口不提大夫的事，直接将压力给到了安平侯那边，就看你是不是疼媳妇的人了。 “所以侯爷准备怎么办？”川上富江好笑的看着林如海的信。 “官场的人，心都脏啊。”陈曦感慨万千：“这是娶媳妇吗？这特么是娶了个祖宗啊，还没进门就得先给供上了。” “这不是你自找的嘛，谁让你求娶林黛玉来着。” “我也是脑子一抽，顺嘴搭音的就说出去了，也是可怜那丫头，现在好了，我自己栽里面了。” “那我们管不管？” “那能不管吗？好歹也是我未来小媳妇，你将生意上的事尽快交给下面的人，之后你去一趟扬州，该给的给了，该教的教了，其他的等过了孝期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