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书生软剑滑先陈岩左侧,余势不减,刺中了他的左臂,陈岩立刻挺刀向前。追命书生只得狼狈退开。
李梓瑜心中却又忍不住想起家传枪法中的“枪根说”。
以我之枪头,以制彼之枪根。
大概意思就是用自己的枪尖去克制对手的枪根,枪根被滑开、挡开一分,则敌人攻击用的枪头便会偏开许多。
刚刚那一招,在李梓瑜看来,陈岩雁翎刀擦着追命书生软剑防御,正是到了软剑末端才让追命书生剑尖偏开。若追命书生用的不是软剑,李梓瑜甚至觉得,陈岩根本就不会被刺中。
父亲是什么时候教自己的枪根说来着?想到父亲的李梓瑜不仅心中黯然。
陈岩运气一招,却被李梓瑜惊为天人,也勾起了她的伤心。陈岩想的却与李梓瑜不同。
陈岩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经他人之口所传的话。
刀背藏身。
刚刚软剑划过刀刃,陈岩敏感的触觉感觉自己刀如直立于水中的木桩被水流冲刷。又好似鲨鱼浮在水面上的鱼鳍,切割水流。
如果置身于空气之中同置身水中一样,那么藏身于刀背,自有刀刃切割,助自己乘风破浪。
把对方想象成奔袭而来的怒涛,陈岩持刀如乘舟。
陈岩一念至此,竟觉得身边刮起了微风。
追命书生也知道那致命一剑应该是被无意挡开,实则但凡决胜经验丰富的武者都知道,意外总是存在。所以追命书生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便再次发起了进攻。
然而陈岩身上烦躁的气息一扫而空,只是用无神的双眼“看着”追命书生。喃喃说道:“起风了。”
追命先生似乎也感觉到一丝气息流动,但他不再分心,剑势如瀑布自百尺而下。陈岩只是挺刀向前,雁翎刀随身而动,竟然轻松护住了全身。
陈岩被自己的刀光包裹,刀光又被追命先生剑光包裹。情势逆转,原本劣势的陈岩,竟然与追命书生旗鼓相当。
钱宁再次疑惑的开口:“这是又精进了?”
李梓瑜也是分外震惊:“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话未必就是疑问。看着如此形势,李梓瑜被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暗暗下了决心。
说话间刀剑相交发出一声脆响,刀光、剑光戛然而止。场上局势却是陈岩正一刀刺向追命书生。追命书生荡剑去挡,陈岩手腕却是一转。刀尖从追命书生剑身左侧绕到右侧,追命书生再次挽剑格挡,陈岩刀尖却如鬼魅一般又出现在追命书生剑根左侧。
追命书生架势已破,李梓瑜长叹一口气,陈岩雁翎刀刺穿了追命书生胸膛。
抽刀退后躲过喷溅而出的鲜血,陈岩一甩雁翎刀,刀上沾染的鲜血在路上的尘土上画出一道斑斑点点的红线。
凭此一战,盲眼人稳入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