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也不客气,坐下便大肆吃喝,也不与几人应酬,一脸冷漠仿佛对几人所谈时事毫不关心。
有人只当他身患残疾不善与人交往,但醉云长却有些不满,找了个机会出言问道:“不知小兄弟眼睛是天生的,还是有过什么事故?”
这问题有些失礼。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陈岩却毫不介意,言简意赅地回答:“臭狗熊一掌拍的。”
醉云长通红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有一丝明悟,这小子分明是在吹牛,挨狗熊一掌还能活命吗?于是又追问道:“那狗熊呢?”
陈岩用吃了肉的油嘴对着吃相斯文的不忘努了努嘴:“被我小弟一枪给毙了。”
不忘一脸正经的点点头。
吹牛吧你们,一个小孩儿一枪击杀了一头狗熊?
醉云长立刻追问道:“不知小兄弟学的什么枪法,竟如此厉害。”
陈岩坦言:“神枪门枪法就是这般厉害。”
醉云长不怀好意道:“那不如让小英雄演示一番。”
陈岩依然冷着脸:“此枪法,出枪必死人。”然后转过头去,用无神的双眼“看着”醉云长说道:“你想看吗?”
一时间,醉云长竟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张老道赶紧出来打圆场:“话说这神枪门倒是听着耳熟。”
众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胡全是知道却不敢说。
酒足饭饱,众人商议同雇一辆大车去淮安,车费均摊。胡全也是一直应和却没有开口说话。大伙儿商定,便有人望着陈岩。众人知道他借宿道观,想来没什么银钱。陈岩却是吃饱喝足后双目无神的在旁边出神。倒像是没听大伙说话。
陈岩自然也感受不到众人目光。不忘便用手捅了捅陈岩。陈岩没来由被捅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但随即反应过来是不忘,便压低声音问道:“干啥?”
不忘尴尬地说:“大伙在商量分摊车费去淮安,咱们还去吗?”
“去,怎么不去?”陈岩无所谓的说道:“你怕钱不够啊?”
“嗯。”
“等晚上,劫个富户就行了。”
这种事是当众能说的吗?不忘顿时满头大汗。
“我听说有个开当铺的姓关,今晚就劫他。”
你说的那个人就在现场吧?
醉云长脸更红了几分,刚想出言呵斥,却听久不说话的胡全终于开口道:“俺突然想起近日家中有事,怕是不能去淮安了。我那份车费就赠予陈少侠吧。”
众人正疑惑平日里精打细算的胡全今日为何如此大方,却见胡全起身,竟是先行告辞。那得了好处的陈岩,竟也不出言道谢,依然双目无神的若有所思。
胡全出了饭店,便急匆匆的想回家去。但心中又有些不安,怕将祸事引到家中。在县城徘徊了许久,终于咬牙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江湖中人多少与捕快衙役有些渊源,有些甚至干脆就是师兄弟的关系。
胡全到了县衙找到了一名衙役,那衙役原来也是铁剑门外门弟子,两人交情不深,却也是认识的。那衙役把胡全带到角落,两人交流一番。那衙役却给了胡全一丝希望。
“铁剑门虽然解散,但有些门人还有练习,尤其是我们这些在朝廷当值的,最近说可以用锦衣卫的渠道联络门主。”那衙役简单解释一番,便去联络,不多时又回来,只说要等回信,便招待胡全住下。
约摸过了二日,胡全便被叫到县衙的签押房,却是本县捕头小心的陪着两名女子说话。
那两名女子都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庞。胡全刚到跟前,便听一个清脆、爽快的声音问道:“陈岩现在在哪?”
胡全立刻回答道:“他们昨日上午出发,走官道去淮安,坐的是大车,却是包车,不会太慢。”
又听另一个有些温婉的女声问道:“壮士可愿意领路,带我们追上那恶贼。”
胡全想要拒绝,却听捕头说道:“老胡,这两位是西厂的大人,你若立了功那可是要一步登天的。”
这话既是引诱又是威胁。胡全心里打了个冷颤,西厂的恶名谁人不知?可是对付的可是那天煞太岁。
捕头见胡全不说话,干脆拱了拱手:“那就有劳老胡了。”
胡全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再次卷入到了麻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