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在丐帮过得醉生梦死,好似忘了复仇一般。与丐帮交接的生意,也是放手给李梓瑜和吴明德去忙。
每日饮酒,反倒醉酒的时候少了。每日起床倒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如此到了第三日,陈岩刚刚起床洗漱,战三叔却推门进来。
陈岩赶忙整理好仪表,对着一脸不满的战老三行礼道:“三叔有甚急事?”
战老三却道:“额看你这哈娃现在也没甚危险,许是不用额再护着,额是来与你辞行的。”
陈岩赶紧劝慰:“三叔你可是我神枪门护法,万事开头难,神枪门刚要立足,您也多帮我些时日才好。”
战老三却直言道:“你这哈娃,整日醉生梦死,也不练武,也不想着报仇,额再保你,毫无意义。”
陈岩却是诡异一笑,转身关上房门,才对战老三说道:“我如此,是为了麻痹敌人。”
战三叔不解问道:“敌人?”
陈岩点头:“正德在此处定然是有卧底的。”
战三叔却道:“你这般麻痹却又能如何?”
陈岩悉心解释道:“锦衣卫上次的伏击,我推断是正德的手笔。所以正德即便不在现场指挥,也定在不远处操控。对他而言,刚刚在朝堂能够一言九鼎,还未彻底稳定,不可能长久不在京城,所以必然着急解决此事。我现今蛰伏不动,则他必然先要出手。现在这种情况,我却就在等他出手。”
战三叔想了想,最后还是认可了陈岩解释,却说:“杀了皇帝,你又待如何?”
陈岩暗道:杀了皇帝,我大概就能退出游戏了。嘴上却说:“大概便会找个中原以外的地方隐居吧。”
战三叔点头:“不与丐帮鬼混便好。”
“三叔何出此言?”
“我看这游德昌只是醉心享受,应是贪财恋权的人物。武艺一途,如逆水行舟,他虽不会掉下二品境界,但也不会再有攀登。你与他鬼混,难成气候。”
陈岩闻言,正色对战三叔行了一礼。这是逆耳忠言,陈岩虽未必照办,但心怀感激。
两人正说着,却是吴明德一瘸一拐地匆忙而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李小姐和丐帮的打起来了。”
陈岩二人却并不着急,李梓瑜、老秦两个三品高手,不是游德昌亲至,便是在丐帮总舵也吃不得什么大亏。
二人在吴明德带领下走到一处院落,却见院落中两方人马都已经武器出鞘,剑拔弩张之下好似马上开战。李梓瑜护在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前,一脸愤恨。
陈岩赶忙出声喊道:“我的大小姐哎。你这又是发了什么脾气。”
李梓瑜头也不回,只是剑指了丐帮负责交接的王管事,说道:“你问他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王管事对赶来的陈岩二人,抱拳行礼,嘴上却阴恻恻地笑道:“李护法好大的威风,在这丐帮总舵,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对。”
陈岩这才匆匆的走到李梓瑜身边,用手按下她手中宝剑,李梓瑜厌恶地甩开陈岩的手,剑却并没有入鞘,只是提在手中,护住身后的孩子。
陈岩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我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梓瑜怒道:“原本说是牙行,但今日这些人却要弄瞎了这孩子的眼睛。”
王管事却不屑地出声辩解:“这小崽子年岁大了,且不太服管教,所以没有人家愿意领养。便收在我丐帮中当个乞儿才能有口饭吃。”
李梓瑜怒道:“便是收入丐帮,就偏要弄瞎了眼吗?”
王管事暗笑李梓瑜幼稚,说道:“丐帮众人,要么净衣,要么污衣。他身子弱,不是练武的材料,自然成不了净衣。那要想有口饭食,只能乞讨为生。但他四肢健全,无病无灾怎么受人施舍?”
李梓瑜怒极反笑:“这么说你倒是在帮他?”
王管事无不得意地说道:“李小姐这么说也无不可。”
李梓瑜气急,口头上却哪里是泼皮无赖的对手。陈岩却立刻出来圆场,说道:“不就是废人招子嘛,我来。”说着又转向王管事,问道:“怎么弄?”
王管事掏出个盒子,说道:“抹在眼里就行。”
陈岩一挥手,王管事就扔了过来,陈岩稳稳接住,刚迈一步却被李梓瑜愤恨的拦住。
陈岩赶紧在李梓瑜身前小声说道:“人不狠不立,咱们是要干杀皇帝这等大事的,现在心软,被丐帮的瞧不起便算了,以后怎么报仇?”
李梓瑜一阵心灰,是了,这陈岩本就是花花太岁,甚至投降了外寇的汉奸,做人毫无底线可言,又怎么会良心发现。
趁着李梓瑜思绪发散之时,陈岩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抓住那小少年,恶狠狠地说道:“世道如此,莫怪老子。”
说完便松手打开药盒盖子,却见那少年却不躲避,只是站直身体恶狠狠地看着陈岩,仿佛要记住这最后的画面。
陈岩迎上那目光,少年的眼神却永远是清澈的。而现在那清澈中透露出一分忧伤、二分愤恨、三分不舍、五分的勇气以及最后一丝的恐惧。这十二分的目光,让陈岩一时难以动作。最后还是讪讪地合上了药盒。转头对着王管事说道:“我又想了想,这瞎子装都可以装出来,也不显的可怜,不如砍了他双腿,让他匍匐讨饭,岂不是更有效果?”
王管事赶忙称赞:“陈帮主却是比我等更加铁石心肠。但是,断腿这等事情,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