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便又安心的睡了过去,到伦敦是当地时间的晚九点。
江稚睡了这长长的一觉,脑子反而越来越沉。
她只有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行李箱。
伦敦好像永远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天气,一年仿佛有三百天都在下雨。
沈律言依然是不缺人来接的。
提前安排好的司机已经在停车场里等候许久,他不慌不忙,扭过脸来表情淡淡看向她,问道:“住哪儿?我送你一程。”
江稚其实订了酒店。
但是她在英国有“丈夫”,去住酒店显然在外人眼里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江稚也没有那么喜欢英国,大部分她在这边的记忆,都像漫长的麻木的无望的灰色。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身体不好,过得也不太开心。
隔着千里,还能时不时看到国内她不太爱看的新闻。
她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自己在病床上躺着的那段时间,起都起不来。
总是在生病。
身体脆弱的像瓷器。
有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打了麻药的伤口还是很疼很疼。
疼得她半夜做梦都在哭。
枕套被打得透湿。
“不用了,闻序说来接我。”
江稚不是在拿别人当借口,闻序在知道她要回英国之后还一直催促她订机票。
今晚也早就自告奋勇来接她。
刚说完这句,她的手机就响了。
闻序问她在哪儿?
江稚看了看四周的位置,抿了下唇:“我在43口。”
闻序说:“你站在原地等我,我上来接你。”
江稚轻轻的嗯了声,怕他找不到地方,想了想之后问他:“我们要不要开个位置共享?”
闻序时常来机场接朋友,对这个地方已经很熟悉,他说:“不用。我停好车很快就过来。”
“好。”
等通话结束,江稚发现沈律言还若无其事站在她身边,他什么都没说。
耐着性子陪着她在这里等着。
国际机场人来人往,耳边好像还能听见飞机起降时的巨大轰鸣声。
江稚沉默着,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
沈律言穿得单薄,冷风袭来好似也不觉得冷,他忽然间问她:“你这几年在英国…住哪儿?”
男人停顿片刻,补充了几个字:“没有和他结婚之前。”
对她这五年来的过往,沈律言查到的也仅仅只有只言片语,没有更多的细节,问来问去,再多的也没有了。
她又什么都不愿意对他说。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真的有她之前说的那么轻松吗?
刚开始的日子,总归是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