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花多少钱,莫不是欺骗我等?”
对于百姓来说,什么最难得?
不是山珍海味、不是广厦美屋,是教育!
在这个文盲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年代,认识几个字就可以到县里当一个文书,会一点算术就能当一个掌柜,至不济也是一个账房先生!
吃喝不愁、不用再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跟老天爷挣命,这简直就是所有农民最最最终极的理想!
可就是这么一个理想,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终生也无法达成。
为什么?学问太难得!
学习的成本太高,资源太少!
李恪一脸傲然道:“本王堂堂亲王,一诺千金,有必要骗你们吗?”
“王爷赎罪!”
人群里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泪水沿着沟壑纵横般的老脸肆意流淌,在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转身面对灾民,激动地说道:“王爷能于此时站出来接受吾等无用之人,已是天大的恩情,不啻于父母的养育之恩!何敢再去索求?从今以后,吾等即为王爷的仆役家臣,自当忠心侍主!活下来,那是二郎的恩德!活不了,那是你的命!若有人敢有一句抱怨,老子白彪与他势不两立!”
灾民们唯唯诺诺,纷纷出言赞同。
狄知逊低声在房俊身边说道:“这老儿乃是长安城外白家村的村正,今年已逾八旬,平素很是德高望重。原本此等祥瑞,朝廷另有安排,不至于同灾民流散荒郊野外。但此老对于本村受灾之后冻饿而死的灾民心有愧疚,将朝廷赐予他的钱粮尽皆散于危重灾民。”
在这个年代,限于生活水平和医疗条件,一个普通人很难活到七十岁,超过八十岁,便被视为祥瑞,会定期得到朝廷的奖赏。
而这白彪居然舍弃优渥安稳的生活,自愿将自己的赏赐分与灾民,这份品德让李恪肃然起敬。
“好,竟然大家愿意听本王的,那本王要交代下来的第一件便是,立马在你们居住的棚舍区附近挖几个茅房,以后所有人都必须去茅房大小便。”李恪一脸严肃道。
灾民们听到这个要求都有点莫名其妙,显然这些灾民根本没有意识到讲究卫生的必要性和严重性。
李恪见灾民都是一脸懵逼,便耐心解释道:“你们这样随地大小便,不仅让你们的生存环境变得乌烟瘴气、恶臭难闻,还极容易滋生细菌,产生瘟疫…”
这些灾民虽然不知道细菌为何物,当一听到瘟疫,全都大惊失色。
由于古代受医疗条件的限制,瘟疫对人类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在过去不久的隋朝末年就发生过一次大的瘟疫。
当年是春季,由于战争外加水患,长安城周围除了长安本地州县的饥民以外,还有大批沿着运河两岸逃往北京的河北、山东难民,以至于填塞道路、饿殍遍野。但是,政府却没有多余的余粮,只得采取有偿救济的方法,按每石粮食白银五钱的价格出售,身无分文的饥民得不到丝毫实惠,只好在城内沿街乞讨,最终死于长安周围。在长安地区连年争战,以及河北、山东数以万计的难民群聚京城而得不到安置的压力下,长安终于爆发了大瘟疫。
百姓们便如麦子一般纷纷倒下,死去的百姓不计其数,这离现在还不过十年,其中就有灾民亲自经历过这场瘟疫,怎能不让他们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