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骞下意识的朝范邹看去,却发现他头一歪倒在了沙发边上,早已入梦。
深夜沁冷,范邹颤了颤,本能地靠近热源,迷迷糊糊趴上唐鹤骞胸膛。
刚想把他甩开,下一秒一条长臂沉沉搭在肩上搂得紧紧。
唐鹤骞眼神骤然深沉,手下意识换了个方向将他扶住,又拿起遥控器调高室内温度。
唐鹤骞眼神骤然深沉,手下意识换了个方向将他扶住,又拿起遥控器调高室内温度。
范邹蜷起身体,神情不安,眼角渗出一滴泪珠,好似梦到了什么般紧紧搂住唐鹤骞。
胸膛被扒得死紧,唐鹤骞只好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心安抚。
像是回到了童年,有人也曾如此耐心地哄他入睡,范邹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露出毫无防备的睡颜,嘴唇微张。
唐鹤骞鬼使神差地伸手抚开眼角泪痕,长指沿着脸颊慢慢滑下,落在唇边。
范邹反射性地张口含住,舌尖顺势一舔,立马嫌弃吐出。
唐鹤骞被吓了一跳,哭笑不得地看着食指上那滩湿滑黏腻的口水,掀起范邹衣服角,仔细擦拭。
球赛结束,胜负也有了定局。唐鹤骞对结局并没多大心思,输赢自有天定,置身事外才能拎得清时运,恰似人生。
关掉屏幕,一室沉寂,唐鹤骞看着黑漆漆的室内若有所思。
第二天中午,范邹才从沉睡中醒来,腰酸背痛不知睡中经历了什么,他伸了伸懒腰,突然盯着前方的一张纸片。
纸上的字体刚健有力,看了又看,范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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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过后,范邹发现唐鹤骞是个画风清奇的大老板。
别的老总呕心沥血,拼命把公司做大做强,不断扩张事业版图,唐鹤骞却休了一个月的假,每天闲在家里喝茶,午时饭饱过后,最爱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悠哉乘凉,品着珍贵茶叶,也不嫌热得慌。
在家里,唐鹤骞一身休闲打扮,时不时照看花园的花花草草,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就差没摆弄个鸟笼,收听个戏曲,度过下半生了。
神他妈养生。范邹越来越看不明白他的画风,某天凑到他面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天气炎热,需要来杯枸杞水降降火气吗?”
唐鹤骞闭目养神:“大暑快到了,让方姨做点冬瓜薏米汤祛暑。”
“哦……”
范邹自讨没趣,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意外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天气燥热是不假,但有风的日子舒服又惬意,稍微吹一吹,心底的浮躁似乎也跟着一同消失不见。
但放着空调房不待,偏要去享受自然风,范邹自认做不到,没多久他便跑回了室内。
看着他的背影,唐鹤骞嘲道:“细皮嫩肉。”
接下来几天,范邹又要去少年宫兼职了,忙前忙后竟把小童钟送的兔子给忘了。
平时空闲会把兔子放出来,陪它玩个小半天,夜晚再让它回笼子睡觉。
可这两天,兔子都在笼子里孤零零地待着,食欲渐小,方姨注意到了,心疼地把它放出来,想着让它到院子里活动活动。
但琐事活多,忙着忙着也给忘在了脑后。小兔子一眨眼就跳进了草丛,不见了踪影。
唐鹤骞独占一方石桌,一边看着笔记本,一边悠闲喝茶,突地脚边冒出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低头一看,一团白色的兔子窝在脚边,嘴里一动一动嚼着草。
唐鹤骞侧身捏着它的后颈提起至面前,兔子被捏住软肋,动也不敢动,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
这兔子乖巧得过分,好似平日故作乖巧的游昭,只要被抓住弱点,气都不敢再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用眼神讨好着。
有趣。唐鹤骞意外自己居然会想到范邹,便起了心思把兔子抱到腿上,一下又一下抚着柔软的毛,就像那晚哄某个人一样。
这只兔子粘人得很,不一会儿就熟悉了他的气息,乖乖地窝在他腿上,任他抚摸,偶尔转个身子,抖一抖长耳。
笔记本里传来人声,下属一板一眼地复述报告,却发现老板竟然抱着一只兔子在撸,声音停顿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继续。”唐鹤骞神色如常。
虽然是在休假,但其实并不像范邹以为的那么轻松。唐氏家大业大,根基深厚,支系复杂,但既然是家族企业,总会有烂根的地方,难以拔除。唐鹤骞不可能全然放手,重要的文件审批还得经由他手,定时开视频会议,检查工作进程。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偶尔给烂根一些挣扎呼吸的机会,烂出头了,自然有机会连根拔除。
兔子突然蠕动身体,后脚不痛不痒地挠了一下他的腿,唐鹤骞看着它才觉有毛的东西热得慌,伸手一捏把它放下地。
没多久那团白色的毛球又蹭了过来,两只前爪搭在裤腿边,亮起澄澈水汪的大眼,一如范邹得寸进尺的模样。
唐鹤骞结束了视频会议,垂眼看着它挠自己的裤腿,两只柔软粉嫩的耳朵垂下又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