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弹劾工科给事中魏大中与中书舍人汪文言收受朝鲜儒生贿赂，后又与内廷官员相互勾结，意图阻碍朝鲜使节呈递国书的欺君大罪。”</p>
此言一出，全场立时鸦雀无声。</p>
与惯用的“老三篇”罪名不同，此弹劾所言之事的脉络清晰，不仅指出了涉案人员的动机，还包含了完整的犯罪过程，这就不仅仅是骂战那么简单了，分明是有备而来。</p>
魏大中不得不马上站出来驳斥：“一派胡言，我与汪文言只是泛泛之交，更没有和内廷官员勾结。”</p>
“呵呵，魏大人何需慌乱，汪文言已被逮捕入狱，还怕审不出事情的缘由吗？”</p>
“哼，我何曾慌乱，休在这里含血喷人。”</p>
“那你为何要阻止东厂提审汪文言？莫非是你心头有鬼。”</p>
魏大中急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道：“我说的刑讯逼供，你却非要将汪文言扯进来，是想混淆视听吗？”</p>
杨涟眉头一皱，轻轻咳了两声，道：“刑名断案乃三法司公务，不必在朝堂上争论，汪文言理应交由三法司审问。”</p>
顾秉谦正想开口，不料刘廷元抢先说道：“杨大人此言差矣，汪文言涉嫌勾结内廷，东厂提审并无不可。”</p>
周朝瑞冷声道：“滥施酷刑得来的供状岂可作数。”</p>
官应震不咸不淡的怼了一句：“何谓滥施？何谓酷刑？这怕不是周大人一语就能断言的吧。”</p>
顾秉谦看了看几位阁臣，决定继续保持沉默。</p>
刘一燝和韩爌低头不语，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p>
孙承宗也很淡定，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p>
叶向高冷冷的扫视了一遍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朱由校。</p>
朱由校朝身边的太监点了点头，太监旋即高声宣唱道：“退朝。”</p>
众臣一起躬身行礼。</p>
吵架吵到半途退朝是常有的事儿，说明皇帝不想对争论作出评判，大臣们也早已习以为常，陆陆续续走出了太和门。</p>
但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只是开了个头，下一次上朝还得接着吵，而且肯定会吵得更激烈。</p>
刚走出皇城，魏大中便追到杨涟身旁，低声道：“不能让东厂继续关押汪文言。”</p>
“嗯，柳太南现在在哪儿？”</p>
“走了，今早出的城。”</p>
杨涟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能让他回去。”</p>
魏大中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情我来解决，汪文言怎么办？”</p>
“我先去找熙宇商量一下，然后进宫面圣。”（熙宇是袁化中的别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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