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再香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阴着脸往前走。</p>
她想斥责周宁的出言太过轻浮，可又是她自己非要问的；她想冷冰冰的回瞪一眼，又怕把关系搞僵；她想拒绝不清不楚的暧昧，却又觉得心底被挠得很痒，回味无穷。</p>
虽然远远谈不上怦然心动，但着实有点甜，就像是偷吃了一口蜂蜜。</p>
该怎么形容好呢？</p>
周宁的回答不是赤裸的表白，而是把小心思露出来给白再香看一眼，再赶紧藏回去，宛如暗恋中的小男生。</p>
如同在说：你答应也好，拒绝也罢，我都不会怪你，我就单单是喜欢你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不理我就好了，你要是喜欢，我随时都在这里等你。</p>
高端的猎手要会伪装成猎物，就像海王会假扮舔狗，绿茶会展露天真。</p>
当然处于食物链底层的人群只能看到表象，然后以为自己什么都看懂了。</p>
周宁是个标准的机会主义者，面对有价值的目标，他向来不会吝惜饵料，只因一旦成功就能获得不菲的回报。</p>
他认识白再香已经快两个月了，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要和这个女人建立比较牢固的关系，至于这种关系是纯粹的友谊，亦或再深入一点，他倒没想那么仔细。</p>
如果没记错的话，酉阳土司一直存续到了一百多年后的雍正年间，石柱土司更是延续到了1949年，他们的生命力比任何一个大一统王朝都顽强。</p>
周宁刚抱上客印月的大腿时没得选，只能先跟着阉党混口饭吃，但人是要学会与时俱进的，有了更多选择就得谋求后路。</p>
他没有十足把握压制住女真人，也无法保证斗得过东林党，更不敢肯定能干掉朱由检，即便这些对手都倒下了，还有席卷全国的农民起义挡在必经之路上。</p>
面对这么多强大的敌人，土司的地盘就好比一个世外桃源，当他面临绝境的时候至少还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p>
这便是他要结交土司的底层逻辑。</p>
还好他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否则多半会一条道走到黑，或许超越时代的远见就是他的金手指吧。</p>
可惜周宁千算万算都算不到，白再香的处境未必比他好多少，当他伸出橄榄枝的刹那，立刻就打动了这个女人。</p>
只是有的东西需要一些时间来孕育，再加上几分滋润，而后才会疯狂生长。</p>
由于秦良玉的身份是宣慰使，在所有客军将领中的地位最高，所以熊廷弼和方震儒先去了白杆兵的营房，白再香与山东、陕西的客军将领也陪同前往。</p>
周宁该去酉阳兵的营区了，分别前他再次追到白再香身边，压低声音道：“姐，我先去你那儿了。”</p>
“嗯。”女人的声音很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依旧目不斜视的朝前走。</p>
直到这会儿她还在后悔，方才不该多问那句话，弄得她心烦意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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