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房里有卫生间，不过通向卫生间的门也是关着的。</p>
恩戈洛继续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p>
他感觉身体里有千千万万的小虫子在爬。那些虫子，一开始像蚂蚁，</p>
他扭来扭去，在床上扭得像一只巨大的蛆虫。</p>
他翻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这才发现枕头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了。</p>
他转回身，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突然就看到卫生间的门开了。</p>
他的儿子从里面走了出来。</p>
洛卡……</p>
他想叫出儿子的名字，可还是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看到儿子一步步接近，面带绝望，说出了自己记忆中最后的那段话。</p>
“爸爸，你可以帮我保管这本书吗？如果我被牧师抓走的话，我希望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我想离开这里，我想要去传说中的巴别塔……”</p>
他记得，他的儿子早已被那些可恶的神职者抓去，乱枪打死，和其他几个‘恶魔崇拜者’一起埋在没有墓碑的坟坑里。而他只能捧着那本《法师常识第三版》踏上逃亡之路。为什么已经死去的孩子会出现在自己面前？</p>
儿子走近了。</p>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衣衫褴褛，身上布满血窟窿，还在往外滴血。的形状。</p>
恩戈洛不知道自己该往后躲，还是主动抱上去。现实和虚幻的逻辑在脑海里交织成一团乱麻，把他死死困住，全世界仿佛都化为了虚无。</p>
儿子走得更近，来到了左侧床边。</p>
儿子的胸膛上，又冒出了一个脑袋。</p>
那是安德烈的脸。</p>
安德烈叼着个酒瓶，瓶口插了一朵洁白的梭茉，嘴巴几乎不能动，却发出了清晰的声音：“来啊，如果没有享受，生命还有什么乐趣呢？”</p>
恩戈洛吓得回了魂，连忙往右边使劲缩……</p>
————</p>
黎宇背靠着墙壁，盯着手中的平板。</p>
平板屏幕里，恩戈洛的房间依然空无一物，但他似乎在躲着什么，往床边上使劲扭，还不停发出“呜呜”的哀鸣声。</p>
黎宇叹了口气：“幻觉么……”</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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