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安静须臾，低沉声线才再次响起。</p>
低低的，柔柔的。</p>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没法让你满意。”</p>
“婉婉，我不会认错自己喜欢的人。”</p>
“如果我认错了，那就是我不够爱，失去她是我活该。”</p>
宁婉的心狠狠一震，忍不住抬眸，对上那汪深泓。</p>
深泓里，藏着让人心颤的温柔。</p>
她移开视线，颤声，“可我的昵称，叫婉婉。”</p>
霍今安嗯了声，低眸，“你可以叫宁宁，可以叫婉婉，可以叫任何名字，可你永远是你。”</p>
“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我认出你，凭的不是你叫什么名字。”</p>
“婉婉，我的潜意识认识你，认出了就想靠近。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应，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能给，就是这种感觉。”</p>
“但是非要说出个所以然，其实我说不出来。”</p>
因为他的情感经历，是一片空白。</p>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p>
他并没有丰富的经验，能对感情作出比对剖析。</p>
所以，他给不出更好的答案。</p>
他面对她的时候，说的做的，一切都出自本能。</p>
本能的尊重，本能的温柔……那是一个，连自己都陌生的霍今安。</p>
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个样子。</p>
沙发上的女孩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虾。</p>
霍今安低咳了声扭开头。</p>
她没有朝他看，要不然，她应该能看到他的脸跟她一样红。</p>
“婉婉，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他嗓调依旧平稳。</p>
哪怕情绪再汹涌激烈，他让她看到感受到的也只会是小桥流水的从容淡然。</p>
他怕吓到她。</p>
那边抱枕飞了。</p>
女孩咻地钻进厕所，快得一溜烟，“我我我去洗个脸！”</p>
“……”霍今安伏在沙发，低低闷笑声在客厅洒开。</p>
宁婉给自己的脸来个冰冻大礼包，一捧捧冰水猛泼都没能降下滚烫热度。</p>
顶着湿漉漉的脸，她叉腰在小小浴室里暴走，时不时耳朵贴门听一下客厅动静。</p>
十分钟。</p>
十五分钟。</p>
洗十张脸的时间都够了。</p>
继续关在厕所更丢脸，宁婉捯饬了下脸面，硬着头皮走出去。</p>
霍今安还在。</p>
身子半伏沙发，一只手臂压在脸侧，已经睡着了。</p>
他坐的位子背对窗户，光线从外打进来，将他拢在半明暗中。</p>
明光下的眼睑，显出过重虚影。</p>
这时候，才能窥到些许他藏起来的疲惫。</p>
出差数日，刚落地南城，他收到她的信息后，是强撑着疲倦过来见她的。</p>
霍今安对她说的、做的，都在证明着，他把她放在第一位。</p>
那种尊重与珍视，让她轻易就能感受到。</p>
这是霍今安给她的，安全感。</p>
情不自禁走到男人面前蹲下，宁婉怔怔看着他疲惫睡颜，心脏处忽然就泛起浅浅密密的闷疼。</p>
直到腿蹲麻了，她才有些慌乱的收回专注在男人身上的视线。</p>
把他垂落下来的一只手小心抬起，搭到沙发上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准备收回手退开时，指尖蓦然一紧一暖。</p>
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了她柔白指尖。</p>
宁婉吓得豁地抬眸，对上了男人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