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屁股疼。</p>
第二反应就是开灯找笔。</p>
她要在霍青城脸上画个大王八。</p>
不知不觉睡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外头天色已经黑了。</p>
敲敲脑壳，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一睡醒就又不记得。</p>
但是屁股上的疼是真真切切的。</p>
每次做梦醒过来身体都会受伤，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p>
宁婉冷着脸从沙发起身，准备开灯报复霍青城。</p>
她现在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怕那个死鬼了！</p>
往客厅灯开关摸去，手指刚碰到开关还没来得及按下，就有声音往屋里传来。</p>
隐隐约约，但是当中有道声音她熟悉得很。</p>
宁婉顿住，停下动作，呆了好一片刻。</p>
声音是从她家大门口传进来的。</p>
“我叫你回去，你听见没有！别在这里遭人闲话！”</p>
是李彩的声音，压得低低的，透着恼跟着急。</p>
回应她的，是一道男人声线，清越低沉，“妈，你先回去，我就在这里等着。”</p>
李彩气急。</p>
“你在这里等也没用，我说了宁婉不在家！你没看到她家没亮灯？脾气怎么那么拗呢！左邻右舍的看到了怎么想！”</p>
“为了个宁婉，连公司的聚会都不参加，要不是香云给我打电话，我还蒙在鼓里！”</p>
“你出国的这几年她都没跟你联系，你就没想想是为什么？”</p>
“宁婉早就不是从前的宁婉了！她家当年欠的一屁股债你以为她是怎么还的？就是仗着年轻漂亮——”</p>
“够了！”男人沉声打断，沉默好一会才又开口，妥协。</p>
“我跟你回去。”</p>
“妈，宁叔叔跟阿姨帮过我们很多，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他们的是非。”</p>
“还有，宁宁不是那样的人。”</p>
伴随远去的脚步声，门外争执的人离开。</p>
宁婉低着头，静静站在黑暗中。</p>
良久，慢吞吞坐回沙发上。</p>
“又让你看到笑话了。”</p>
“你一个鬼，真八卦。”</p>
霍青城那样的人，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是个八卦的鬼。</p>
她只是突然想说说话，随便说点什么。</p>
屋里没开灯，便显得窗外的光特别亮。</p>
光影绰绰，斑驳交织在宁婉脸上。</p>
她低下头抠指甲。</p>
她没做过那些事。</p>
她给沈既白写过信。</p>
只是从来没有回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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