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乡亲们果然来凑热闹了，而且是全村都出动，连许大夫和张夫子两人平时不爱热闹的都过来了。 程顾卿想不到自己的回来，竟然成为全村瞩目，哎呦，自己原来那么受欢迎，现在才知道。 村长和七叔公两只老虎不在，村民猴子当山大王。 程顾卿拿了两大麻袋出来，对着乡亲们说：“这是俺从吉庆府运回来的，足足两大麻袋的棉鞋子，才花了5两，嘿嘿，这是公中出的，给大家的。” 乡亲们听到公中出，给大家的，瞬间沸腾了。一个一个地跑过来去看棉鞋子。 当然村长夫人第一个将到达，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鞋子，上手摸了摸，很舒服柔软，不相信地问：“美娇，这么两大麻袋的鞋子只是5两？你没有骗俺们吧。” 打死村长夫人都不信，不说质量怎样，就颜色这一点也是非常难得，有些鞋子上面还有绣花，这可是绣花，那得要人来绣，工价肯定很高。 一堆5两，别说村长夫人不相信，村民也不信。 马仙婆抓了一只小娃子的棉鞋，摸了摸，非常暖和，不信地问：“大壮他奶，真的只花了5两？这里有多少双鞋子啊？” 程顾卿如实地回答：“俺那天跟李太爷数了一下，总共599双，嘿嘿，真的只花了5两，一双鞋子10文都不到呢。” 乡亲们听到10文都不到，更沸腾了，连忙表示不相信，觉得程顾卿在骗他们。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问题了。 张珂玥拿了一只鞋子，不用仔细查看，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鞋子问题了，疑惑地问：“程婶子，这些鞋子，做工不完整，而且有些绣花绣糊涂了，布料还有些污迹呢。” 许婆子看了看张珂玥，不愧是村里绣花最好的，一下子就看到问题了。 想到小儿子说要娶张珂玥，许婆子是当然乐意了，就怕张夫子不乐意。 许婆子现在头疼，不知道找谁去提亲，还要提亲成功的那种。 程顾卿点了点头说：“就是有问题才卖那么便宜，如果没有问题，布商怎么会便宜卖呢。” 经过张珂玥的提醒，很快拿到鞋子的乡亲就看到同样的问题了。 陶寡妇撇了撇嘴说：“大壮他奶啊，这些鞋子都坏掉了，你还拿来作甚？” 有些乡亲跟陶寡妇想到一起了，不过他们的语气没那么生硬。 徐麻子媳妇着急地说：“婶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所以才买了这批鞋子回来？” 程顾卿摇了摇头说：“没被人骗。掌柜卖鞋子的时候已经告诉俺了。俺也看到问题了。” 马仙婆疑惑地问：“大壮他奶，既然有问题了，为什么还买回来啊？” 徐大嫂也不懂，连忙问：“大壮他奶，你买这些坏鞋子回来干什么？掌柜既然都说了，买回来做什么用的啊？” 徐二嫂也关心地问：“大壮他奶，你看看能不能退，坏鞋子可不能用。” 徐二嫂的话，引得有些人嗤笑。 怎么退？从吉庆府买回来的，山高水远。如果要退，可要到吉庆府去退，路费都比鞋子贵了。 何况就算到了吉庆府，找掌柜退，也不一定给你退。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卖出去的货，怎么给你退呢。 乡亲们都知道退是不可能退的，只能自己留下。 程顾卿看着老乡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他们只看到坏了，看不到修一修就能用呢？ 莫非乡亲们都是追求完美主义者？ 这看不像啊，平时他们的衣服补了又补，鞋子穿到鞋底穿洞了也舍不得丢呢。 程顾卿还未说话，迷妹刘婆子就大声说了：“哎呦，你们看一看这些鞋子，摸了摸鞋子的布料和鞋底。虽然有些坏了，但补一补就能穿了。 这么好看的鞋子，修一修，跟新的一模一样了。 呵呵，鞋板可结实了，料子可厚了，还有棉在里面。 呵呵，只不过绣花修得不好，鞋底的线掉了。俺们那回去整一整，保管跟新的一样。 一双鞋子只需要10文。给你10文都买不到二手鞋子呢。” 这话一出，大家愣了愣，随后想了想，刘婆子说的对啊，10文一双的鞋子，那么便宜了，还要求什么品质，能穿就行了。 有些就好事的婆子问：“珂玥啊，这些鞋子能不能修？” 张珂玥点了点头说：“能，把鞋底板子再补上针线，鞋面再加几针补一补就行了。” 张珂玥早就想到程顾卿为什么买这批有瑕疵的鞋子了。除了做工有问题，绣花有问题，其他都是不是问题。 拿回去，自己修一下，完全能穿。 10文一双的棉鞋，还要求什么？就这些料子都值不少钱呢。 张珂玥继续说：“如果这种品质的鞋子，没有瑕疵，恐怕要买100文了。” 大家听到100文，顿时惊呼好贵！ 村长夫人想了想说：“哎呦，平时卖100文的鞋子，现在卖10文，俺们只需要补一补，就有一双100文的鞋子了，呵呵，好，美娇买的好。” 众人一听，觉得好有道理。补一补就是100文的鞋子儿，至于绣花绣得不好，农村人还讲究这些作甚，怎么不好也比灰扑扑自制冷冰冰的鞋子好。 马仙婆高度地称赞：“还是大壮他奶知道算账，呵呵，这些鞋子好啊，咱们也能穿得起100文的鞋子了，哈哈哈。” 马仙婆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村长夫人连忙将村民手中的鞋子收起来，喊着：“你们把鞋子放好，等村长和七叔公回来，再让他们分鞋子。” 程顾卿买了五六百双鞋子，一人一双总能有。 如果实在不能穿，那就抱歉了，不是不想给你，是没有你的尺码。 这可不是村里的错。 乡亲们不舍得放手，但村长夫人跟村长是共同体，得罪村长夫人等于得罪村长，乡亲们只好恋恋不舍地把鞋子放入麻袋了。 村长夫人对着程顾卿说：“美娇，鞋子你帮忙看好，等村长回来再给他。” 村长夫人觉得放在程顾卿这里安全，谁都不敢私自闯进来拿。 只是村长夫人想不到第一个拿的是程顾卿。 程顾卿应承一声，把鞋子收拾好，放入屋内了。 乡亲们眼巴巴地看着鞋子被收走，心里非常不开心，可不开心就不开心，谁会顾及他们的心情。 村长夫人当没看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