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也早已将王爷视为了平生一知己,又怎么会行小人之心,揣圣天子大德之心?更何况老衲万里迢迢,从东海仙岛普陀山跨海行陆北入大金,十余年来矢志不移,老衲从不贪名禄富贵,老衲若是对王爷怀有戒心,压根也就不会千山万水为王爷谋国谋天下……。”
见老和尚非是猜忌误解自己,开诚公布,这酷似宋太祖的王爷终于放下心来,不过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又是道:“即是如此,那本王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本王夺宫登基,之后整饬文武百官,是眼下最最重要的事,这个时候也是急缺人手的时候,能有什么比这天下第一等更重要的事,让大师这个时候要远走?
这覆船山到底是何方名山大川,与大师长居的东海普陀山相比如何,又隐藏着何等大事,需要大师这个时候亲赴……?”
此话正是问到了关键,只见这和尚又是爽然一笑,也是坦诚道:“王爷既然想知道老衲到底想要干什么,那老衲就坦诚以告,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和尚说完这话,又是淡然一笑,又继续道:“王爷,你可知老衲赠你的《清明下河图》与天葵剑到底是何方至宝,又为何让你谎称,此两样之物是你率军攻入辽国皇宫时发现的。为何把这两样东西献与当今圣上后,凭什么区区一把锈剑一幅旧画,就铁定能搅动当今天下风云时局,王爷就一定可以身居龙位……?”
王爷一听和尚提起天葵剑与清明下河图,又是忍不住道:“怎么,跟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系吗?大师曾说过这天葵剑是佛家的救器,清明下河图是道家的秘要,两样东西是佛道两家的至宝。
小王虽是金人,但素知中原人杰地灵,中原能人高人异人辈出,中原乃天下福地,天下文明起源。
佛道之说渊远盛行于中原,儒释道含有大智慧,渊源博大,精通儒释道,大到能安邦定国,小到能明心见理,修身养性,还有虚无缥缈之说,修佛修道,长生不老,飞升上天,成仙成佛。
中原之国历来儒释道盛行,源远流长,边远之民却未有这等好福气,不能常闻儒释道之教化,也因此被中原人称之我们为化外之民,野蛮之人。
正因为历来被冠以化外之地野蛮之人,因此中原之国每出盛世强君之时,旦起杀伐之心,每每打着教化蛮夷之号,对我边远之民征伐杀戮。
本王身为金人高枝,为金人长久枝繁叶茂,也曾与圣上一样,都有心了解一些中原汉人儒释道文化。奈何本王终究为尘世俗人,资质也颇为有限,对佛道儒只是略懂一二。
我与大师十年深交,知大师智比三国诸葛亮谋胜汉时张良,大师携天葵剑与清明下河图,为我谋金国大位,我深信大师的谋略,也就按照大师所交待的而办。
不过到现在我还是认为,大师让我诈称天葵剑与清明下河图是从辽人皇宫里发现的,然后献给圣上,圣上经伐辽之战,虽然我大金虽是大败了辽国,攻陷了辽国帝都,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圣上因此次大战也是身心疲惫,病痛缠身,老之将至愿世上多和平少杀戮,遂一心愿意与南面的宋人仍遵海上之盟,勿动干戈。
而我们也正是利用圣上力主与宋人和平相安的心理,将宝剑与画献与圣上,圣上又知大宋天子酷爱书画,为讨宋廷皇帝龙心,愿意与金永结盟好,圣上定会派遣秘使携宝画入大宋修两国之好。
我们趁圣上派秘使携宝画出使宋时,又故意将此消息放与兀术侄,兀术侄最是反对我金与宋太平好合,故私下亲自率兵截杀秘使,伐兵宋境,挑起两国干戈,而我们也正趁兀术侄不在天子脚下,中宫空虚,发动夺宫之变。
至于大师所说,这剑与画中藏有天机,宋廷皇帝一见这清明下河图,必定愿意与金修好,还会不计一切代价的愿意赎回幽燕之地,我认为这倒未必。至于这一剑一画,什么佛家救器道家秘要,不过是穿凿附会之说,信不得。
实是不知这一剑一画到底为何能搅动整个天下间的风云,而不止止是金?在本王看来,这剑与画都是痴绝之物,宝剑赠与武士勇猛杀敌,名画赠与画痴赏玩临摹,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可是今夜大师却在本王要身登龙位之时,言要赴什么覆船山,这天绝剑与清明下河图与覆船山风马牛不相及,我与大师至交十年,深知大师绝非是能被一些虚无缥缈的谣言能蛊惑的人,这天绝剑与清明下河图,还有那覆船山,到底藏有什么至上惊天之秘,本王洗耳恭听大师讲法说玄。”
“王爷,天葵剑,清明下河图,还有老衲先前曾向你提到的大宋禁宫内的清明上河图,以及今夜所说的覆船山,这些可决不是什么痴人胡掐之言,也不是什么画痴随便画画的艺术珍品,这里面藏有佛道两家数千年来向我南瞻部州众生传达的秘密,这些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晓,这秘密已经被传承和守护几千年了,也被佛道两家相互争夺了数千年了,当今之世,我教处于下风。
说来话长,都怪那可恨的陈抟那厮,老衲此次赴覆船山,可以说也是不得不去,否则只能等到下一个六十年后再去坛城戒宫了,而那时恐怕老衲也早已同先师一样,不再这个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