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虽然感觉箭伤疼痛无比,但一颗心早就在爱的关怀下变得无比的暖融融的,哪还在意什么箭伤。
是以明明很疼痛,回答的却轻描淡写般,一方面是因为相公的心疼与关怀令她心里暖融融的,箭伤真的不那么痛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也深爱着相公,自己怎么好意思说痛让相公在如此场合下分心呢。
越是这样,杨云反而越是放心不下,他也不顾周遭投来焦灼灼的异样目光,爱怜地把窈娘受伤的手臂温柔地抬起,用嘴吮吸着箭伤处……。
妻贤夫爱,伉俪情深,乱糟糟的环境、嘈杂的呐喊声他也充耳不闻,战事再大也大不过救自己心爱的妻子、自己至亲至爱的亲人……。
几乎与此同时。
城门楼下,“嗖”,好不容易阚县县尉刚被绳索拉起两尺之高,不料又是一支飞箭破空而来,伴随着“嗖”的一声,一箭射中绳索,又是“吱”的一声,绳索一根支线即刻被射断。
绳索由两股古时农人种植的桑麻搓成,一股被射断后,另一股负重立马大大减弱。
阚县尉身胖体重,整个体重差不多有两个精壮劳力那么重,绳索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另一股麻线不堪负重,也猛然间断掉了,可怜阚县尉只拉起了有两尺之高,又被重重地摔下。
所幸的是,阚县尉虽身中麻药,但还能动弹,他身下的坐骑也像是通了人性,眼见阚县尉要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马儿向前一跃,阚县尉只掉在了马背上。
没有掉在硬冰冰的地上,落在了有几许柔软的马背上,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发生的这一切都是眨眼之间分秒之内,绳索断掉,阚县尉被掉下,城门楼上六个拉绳索的小卒也是紧跟着倒霉。
想想这偌大的城镇中,范老夫子昏迷,师爷杨云只是一介弱冠书生,满城武将也就这阚县尉一人,可以说这一城安危全系于这位大胡子县尉身上。
县尉中箭,城上抛下绳索,众人无不急切切地想要把这位县尉大人迅速救下来,六位拉绳索的士卒更是如此。
如此以来,六人无不精力高度集中,浑身力气全都使出,可绳索一断,六人力气全都落空,瞬间就像拔河比赛般,一方弃权丢了绳,另一方由于用力过猛瞬间全都倒了地,六人哗啦一声全都倒地,一个压一个,只压得最后一个气喘吁吁、嗷嗷只叫……。
一旁的弓箭长张武在旁边看得心头火起,他愤然地一手拿弓,一手往身后的箭囊一抽,可是箭囊摸了个遍,一支箭都没有了,妈的,真是晦气到了家,他这才猛然醒起,刚才自己还向杨师爷汇报城楼上箭已用完,怎么急起来,什么都忘了?
别无它法,他环眼一扫,看到杨云正为杨夫人吮吸伤口,他抱拳道:“大人,金人贼营中那位贼箭手射艺了得,可恶这贼人又射断了绳索,阚大人又被落下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弓箭长张武焦躁躁无头绪的告知声,杨云这才如梦初醒般,刚才全神贯注帮窈娘吮吸伤口,心里全装着小妞儿,早已把外界的一切都抛诸到九霄云外了,猛然一听张武的诉说,他这才醒起,此刻是在生死存亡的全城决战时刻。
阚大人阚大人,杨云终究心有不忍,他把嘴从窈娘受伤处挪开,关切切地放眼朝城门下望去,只见果不其然,可怜这位阚大人才刚刚被拉起,又被重重地落下了。
绳索断了,可以重新换新的,可是金营中那箭无虚发的神射手却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恨恨地叫道:“城门之上,有谁有良策将那贼人神射手毙于马下,待范大人醒来后,杨某愿以这项上人头担保如实禀报,将这满盘战役的头功记于他,将重重厚赏……。”
真的是黔驴技穷了,一阵静静的沉默后,弓箭长张武道:“大人,莫说那头功厚赏,斩寇杀敌是我等职责所在,能死于杀敌的阵上,是我等无上的光荣,只是可恨那贼射手在远处,城门上再无一箭了,无弓难射飞鸟,无网难以捕鱼,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相公,让我来试试……”
众人正个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杨云耳边,围绕在杨云身边的众人也听到了,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