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宁在他注视下松了口气。</p>
果然还是要相信自己直觉，她在京都除了丞相府，还能有什么人想要她的命。</p>
想来是程则绪政敌，而她是被牵扯来的，程则绪这般试探她，是想看她脑子傻不傻？</p>
陆嘉宁故作担忧，“将军在明，他在暗，将军还是要小心谨慎，莫要打草惊蛇。”</p>
程则绪拉过她抠着桌角的手，眸光心疼地落在圆润指甲处，指腹轻略过指甲。</p>
“小心伤了指甲。”</p>
陆嘉宁一怔，她好心关心他，而他似乎不入话题，扯的贼远。</p>
“阿宁还是第一次担忧我。”</p>
陆嘉宁没好气抽出手，“在益州时，我也担忧过将军，怕将军死在那。”</p>
程则绪沉寂的眸子溢出幽幽笑意，语气轻缓，“阿宁可真有良心，怕我死了没人护你？”</p>
陆嘉宁闪过一丝诧异，迅速收好情绪，“将军这是说的哪里话，将军赫赫战功在身，深受黎明百姓所爱戴，边境也不能没了将军。”</p>
“我有陆府护着，将军要护好自己。”</p>
程则绪眸中多了分落寞，望向窗外阳光，动了动唇，没再开口。</p>
良久，陆嘉宁偏头看他，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睫毛微翘，让人看不清神色。</p>
她下意识要揪腰间帕子，抹了半晌也没摸到，垂头一瞧，腰间只剩下如意锁挂坠。</p>
目光朝四周望去，一无所获。</p>
程则绪察觉回头，“阿宁怎么了？”</p>
陆嘉宁道:“帕子不知道掉哪了，在院子时还见到，一会功夫便不见了。”</p>
程则绪移开目光，“可能掉哪角落了吧。”</p>
陆嘉宁瞧他一眼，“真是奇怪，将军书房有老鼠不成？”</p>
“罢了，一个帕子而已，丢了便丢了。”随后起身。</p>
“见将军无恙我也安心不少，我先回府了。”</p>
“我下次该何时换药？”程则绪仰头看她。</p>
陆嘉宁微怔，“将军何时换药，问我做什么？”</p>
程则绪将她拉至身旁，指腹轻压腕侧小痣处，抬头仰视她，眸中带着虔诚与不舍。</p>
“我想问，我下次何时能见阿宁？”</p>
“阿宁厌我，我心中知晓。”</p>
声音里透露着委屈。</p>
陆嘉宁眸光一动，盯着他渐渐泛出的光波，一时无措。</p>
“将军——”</p>
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整这一出啊。</p>
下一刻，腰间一紧，脚步踉跄朝他挪了下，腹部紧贴他的脸颊。</p>
程则绪抵着温热腹部，鼻尖萦绕淡淡清香，双臂环着纤细的腰身，缓缓闭上双眼。</p>
他实在哭不出来，只能抱着她掩饰半落不落的眸中雾气。</p>
贺衍那厮怎么那般会哭，竟惹的阿宁上心，还答应嫁于他。</p>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喉间忽然一涩，哑声问道。</p>
“阿宁告诉我，我与他们相比，差在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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