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摆了摆手：</p>
“科举根本选不出咱想要的人才！”</p>
陆知白说：</p>
“有没有可能，现在科举考的东西，除了策论，别的都没啥用？”</p>
朱元璋无语凝噎。</p>
陆知白重申：</p>
“陛下好好想想，道德和律法的关系。不要寄希望于道德，而要重视严格而明确的规则！”</p>
他这么说，是因为老朱分不太清道德与法律！</p>
《大诰》一些地方思维混乱，简直是一拍脑子就决策。</p>
朱元璋哼笑道：</p>
“咱的规则还不够严吗？可他们还是不怕！”</p>
陆知白委婉道：</p>
“是很严格，可有些被动了。等到事发之后，才晓得他们贪了……”</p>
朱元璋眯眼道：</p>
“你的意思是？”</p>
陆知白说：</p>
“设专门部门，在各地定期例行检查。为了避免包庇，要异地调查。”</p>
朱元璋若有所思，点头：</p>
“倒也有理，天高皇帝远，但皇帝，要是近呢……”</p>
朱标在奋笔疾书。</p>
陆知白又说：“现在御史的职权，还是有些狭隘了。他们可以发挥更多督察作用。”</p>
朱元璋一手按在桌上，赞许道：</p>
“这个主意很不错，咱允了！”</p>
洪武十五年，御史台改为都察院，在反贪腐的监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p>
现在，是要提早一些改制了。</p>
朱元璋高兴片刻，又黑了脸：</p>
“要监察天下，咱哪有那么多御史？现在有许多官职，还空缺着，只能由他人兼任……”</p>
为什么缺额这么多？</p>
还不是因为老朱的刀太锋利了，牛马来不及长那么快啊。</p>
陆知白叹气说：</p>
“陛下听过南风与北风的故事吗？”</p>
朱元璋摇头。</p>
陆知白大致讲了下。</p>
要让人顺从，温暖南风比凛冽北风更有效。</p>
朱元璋听了，只是默然，望向朱标。</p>
朱标在这方面，比他要强一些。</p>
陆知白并没打算说服朱元璋，他的嘴又没开过光。</p>
他继续讲：</p>
“陛下总觉得人才不足，还是因为科举考的不够精细。</p>
许多儒生，能有宏论便已算优秀，但一到政事具体操作，就傻眼了。”</p>
朱元璋眉头微皱，说：</p>
“不错。今日夏原吉也说到了点子上。一些老儒，包括宋濂，都是空有名声，不过一介文人尔！根本不会干事。”</p>
陆知白道：</p>
“我一直疑惑，一些人会解读经义，就能做官。</p>
但学问做得好，跟为官为政又有什么关系？”</p>
朱元璋叹道：</p>
“所以咱早就停了科举。咱早在想，为啥科举选不出堪用的人呢？</p>
科举之制，改来改去，终究是不行……”</p>
停掉科举，已经是洪武六年的事了。</p>
朱元璋想要道德高、文章写得好，还能处理政务的全才。</p>
陆知白说：</p>
“我有一个想法。一个组织中，其实只有三类人。</p>
第一类是决策层。第二类是执行层，他们负责把决策层做出的决断变成行动。二者之间有一个传达层，负责上传下达。</p>
儿臣以为，朝廷要选的是传达层和执行层，对他们的要求应该更加明确，要尽可能的量化。一甲、二乙之类的评价，仍然很模糊。”</p>
朱标眼睛一亮，记下笔记，说：</p>
“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p>
朱元璋一时陷入沉思，而后道：</p>
“你果然想要改科举！”</p>
陆知白点头：</p>
“不错，儿臣认为，科举制比举荐制更公平。能否选出合用的人才，关键在于考题的设置，目标决定内容……”</p>
朱元璋认真思索起来。</p>
陆知白却已经困得不行了，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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