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实在觉得有些汗颜,他猜对了目的,却把过程想的过于崇高,原来老爷爷这一切说白了不过就是为了给孙子留些家产,顺便隐匿的保护起来罢了。</p>
崔尧继续问道:“那为何是我呀?我原先想的游历于外的人应该是我父亲才对,我这么小,您是怎么看出来我能担当大任的?”</p>
崔昊拧拧他的小脸:“就你还担当大任?老夫没看出来啊?选你是自然是因为,你是我最清楚明白的嫡亲孙子呀,还能是因为什么?”</p>
崔尧有些郁闷:“那大伯家的那个,照你说的,不也是您的嫡亲孙子,我的‘亲’堂弟吗?为何他不行?”</p>
崔昊奇怪道:“我总得留个人做家主吧?都他妈隐在幕后,不就没人打理这个家了吗?你这小子,刚才还夸你聪明,没想到如此愚笨。”</p>
崔尧不服:“那我父亲呢?”</p>
崔昊想了想道:“你父亲我看了三十年,一则他已经有爵位在身,多少是有些名头,难以隐匿。二来他只爱耍些小聪明,而且并不高明,也就能哄哄你祖母、大伯那些庸人罢了,碰上真正的聪明人,他躲不过。</p>
我自小教育他要广交天下朋友,行万里路,可他都干了些什么?一路寻花问柳,浪荡浮行,所交之人不是花魁歌姬,就是游侠商贾,一个上台面的人都没有。所以他就是个天生的富贵闲人,做不得那些长久之事。”</p>
崔尧有些促狭的问道:“爷爷,你就肯定我一定能行?我估计你是看走眼了!”</p>
崔昊戏谑:“老夫这对招子从来没有走过眼,你从小失踪,六年来无一人知道你在何处,世家不知,皇室亦不知。若是有一天,不论是世家门阀还是皇亲国戚与我崔氏起了火并,任谁也不会知道我崔氏还有一个嫡系血脉逍遥在外。如此,岂不是敌明我暗,万一倾覆,我崔昊也还可世代绵延?”</p>
崔尧盯着爷爷的眼睛说道:“爷爷,你的消息有些滞后了。前日如果你就来此的话,你说的一切都能实现。只是如今恐怕是有些妄想了。”</p>
崔昊眼睛一眯:“怎地,你不愿?我清河崔氏近千年以来,积攒的三成底蕴都可给你,如此大的诱惑,你会不愿?”</p>
崔尧无奈的笑了,那是我不愿吗?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p>
“爷爷,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乃是:大唐发展管理委员会委员,大唐从九品下,领衔登仕郎;大唐陛下嫡女,封号新城公主未婚夫婿,驸马都尉;大唐上将军、鄂国公尉迟敬德亲传弟子。以上这些就是我崔氏嫡脉二房嫡长子崔尧是也。”</p>
崔尧眼见得爷爷崔昊眼中开始冒起了蚊香圈,迷迷瞪瞪的一点都不似刚才精明。</p>
吓到了吧,老登?</p>
崔昊沉吟了半晌,方才艰难的说道:“这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就这么两天你就折腾出这么多事?我自接到伯安的传书,一刻都没停,你就弄出这么多事?”</p>
崔尧有些不好意思:“也没那么快啦,说实话我也不怎么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些事都是上赶着找我的,可不是我爱生事。”</p>
“那你还要我夸夸你吗?”</p>
崔尧忙表示不用,又说道:“那如今我肯定不能完成您老的计划了,不如让我爹再生一个?我看您身子骨也挺好,估计能等到我弟弟长大那一天!”</p>
崔昊不理会崔尧在一旁说风凉话,独自陷入了沉思。</p>
半晌后,开口叫道:“行了,碧君,饶你夫君一次吧,我有话问他 。”</p>
跑了半天的崔夫人也累的不行,顺势给了公公一个面子,将马鞭丢在地上,气哼哼的回房休息去了,崔庭旭也得以喘息一下,像个乞丐一般挨着崔尧坐了下来。</p>
崔尧看向父亲,只见父亲的衣衫裂痕密布,后背上隐隐有几条血痕,还在没有破皮,看来母亲还挺有分寸,父亲脸上、手上也没被鞭子照顾到,这也说明母亲没有气到失心疯,只是给父亲长长记性罢了。</p>
大姐,大郎二郎见没有热闹看了,也纷纷上前行礼告退,回去打麻将去了。</p>
转眼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剩下三个姓崔的老中小登,崔庭旭看看挑唆夫人打自己的爹,再看看给夫人递鞭子的儿子。顿时感觉这家没法待了,遂赌气的说道:“爹,你到底有何话要说,若是没事的话,我就早早回去休息了!”</p>
崔昊看看儿子,略带好奇的问道:“你今晚上还能回去?碧君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p>
……</p>
……</p>
“你干嘛~~~从你进来以后就没好事,又是磕头,又是剁人,说是来解决内部恩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来让我妻离子散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您是一点分寸也没有啊?”</p>
崔昊浑不顾儿子的抱怨,自顾自的说道:“老夫行走半生,到老也就悟出一个道理,就是有话直说。有什么事照直了说就好,藏来藏去的,到最后惹的身遭到处都是荆棘,进不得,退不得,如陷囚笼,横生祸端。话说出来就好,管他好事屁事,坦白了,就是两个人的事,怎么处置,也好有个余地。你若遮遮掩掩,到时候让人从他处得知,就莫怪人家使手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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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庭旭心性通明,哪能不知道老爹在说什么?直接就驳斥道:“碧君与我娘不同,没有那么多狠毒手段,别看她下手狠,心心地却是不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