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对我们也没好处啊！”赵掌柜急道。</p>
这样做是可以阻止苏记布庄获利，但是他们自己能得到什么？</p>
明月平静地解释：“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如果一直守着旧的东西，不做新的改变，就算没有齐掌柜，锦绣布庄也会慢慢没落下去，这次或许就是个机会，没了旧的倚仗，咱们就创造新的。”</p>
她语气淡然，眼神却透着笃定，让人不自觉就信服。</p>
赵掌柜思考良久，终是放下心结，叹了口气：“是小的眼界太低了，只看到眼前，多亏小姐一番话点醒了小的，您放心，小的会照您说的去做。”</p>
放弃自己一直坚守的东西，很难，但如果知道没有前路，还要一味坚守，那就是愚蠢。</p>
都说人挪死树挪活，不挪就不死不活，他平平顺顺守了一辈子，也该是时候变一变了。</p>
看他想明白，明月就放心了，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人回府了。</p>
回府之后就直接去找关远山。</p>
关远山以为她是想说雷氏的事，不想明月却问：“父亲，赵县令可有同您说过重开商路的事？”</p>
冷不防这么一问，关远山先是有点懵，随后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p>
渭城地处关内外交界之地，位置优越，未打仗之前，是许多来往东西的商队必经之地。</p>
往年渭城一大半的收入都来源于此，但自从开始打仗，来往商队都跑了，关外那么乱，谁还敢往外跑。</p>
这一跑，渭城就倒霉了，没了这一巨大收入来源，又要承受秦州军的搜刮。</p>
如今秦州军被镇压，仗也打完了，理应恢复商路，但百姓们消息没那么快，没有朝廷的公告，轻易是没人敢开这个头的。</p>
所以在秦州那段日子，赵县令明着跟他提过好几次。</p>
赵县令提无可厚非，自家女儿无端问起这个，就有点奇怪。</p>
不过他还是回道：“回京那日我已经跟陛下说过，赵县令在送回京的奏折里应该也提过，陛下那边如无意外也会同意，你若是心急，为父明日上朝顺便问问？”</p>
明月毫不客气地俏皮一笑：“那就辛苦您了。”</p>
也就提一嘴的事，能有多辛苦，关远山摇头失笑，复又问：“你问这个做什么？”</p>
明月难得跟他卖关子：“以后您就知道了。”</p>
关远山无奈，看了女儿几眼，终是忍不住问出口，“阿月，你，怪你祖母吗？”</p>
明月就知道李氏肯定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p>
看着自家老爹小心翼翼又满含愧疚的神色，明月轻轻笑了，“我说不怪您肯定不信，但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怪她。”</p>
明月不想说谎骗他，但是面对老父亲的愧疚，她也不忍说得太过，伤他的心。</p>
她和李氏是可以当雷氏是个陌生人，但父亲不行，一边是生母，一边是妻女，真让他二择其一，未免太过残忍。</p>
那不是她愿意看到的。</p>
她说得太过云淡风轻，仿佛一切真的就不算什么，她也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但就是这份淡然，让关远山心头堵得慌，差一点就老泪纵横了。</p>
不过他到底没让自己哭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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