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后识荆

愤然道：“滚开！”</p>

曦瑶脚下不稳，径直摔翻在地，右手恰是摁在药碗之上，碗裂几爿，一枚刺入手心，登时鲜血直流。</p>

曦瑶委屈至极，蹲坐在地不住啜泣。</p>

那男子见曦瑶伤心而泣，手心更是血流不止，心中负疚，焦躁情绪竟慢慢退散开去。</p>

他并非有意伤害曦瑶，只是眼下所见所闻一时难以接受。</p>

更加绝望的是，他于之前发生一切都毫无印象，因此久久难以自持。</p>

那男子长长舒了口气，双眼一闭，平躺在地动也不动，一如他昏迷时一般，曦瑶见状也不禁心生好奇。</p>

少顷，那男子微微睁开双眼，似是要将眼前一切重新打量，也将这位陌生姑娘重新审视，情绪再也没了方才之惶恐与不安。</p>

细细看去，这女子泪珠挂脸，如明珠承玉，似晓露凝花，素婉而又哀伤，淡雅而又清新，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p>

男子轻声道：“这厢有失礼数，还望姑娘担待。”</p>

话刚出口，男子竟觉得全身俱不自在，好似极为不习惯如此措词作态。</p>

曦瑶听后心绪稍抚，伸手抹去脸角泪痕，缓缓起身，走到男子跟前，示意要将他搀扶上床。</p>

男子见她不与自己计较，当即竭力配合。</p>

可曦瑶毕竟女儿之身，又是抬举，又是环抱，费却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搬回了床榻。</p>

男子瞧她右手鲜血仍是不止，更甚者，沾染自己一身，心中不免有愧，道：“你的手，还在流血！”</p>

曦瑶点头会意，将地上碗片和汤药收拾干净，便独自去了内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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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完伤口，复又来到药炉一旁，拟给那男子重新煎制汤药。</p>

男子躺在床上，望着不远处的曦瑶，心中好奇难耐。</p>

忍不住问道：“姑娘，这里是哪儿啊？”。</p>

听他询问，曦瑶蓦地一颤，再是想起那男子方才所言所为，一时顾虑，竟不知作何反应，是以迟迟没有回答，如此又是担心惹怒于他，心中何其纠结。</p>

犹豫片刻，终是缓缓转过了身来，张开双手向他细会己意，男子见状怅然若失。</p>

歉仄心想：如此看来，这姑娘当真不能开口，难怪自己方才一再询问，她也未吐露只言片语，自己一时情急言语冒渎，虽非本意，但惹她屈辱也是不该。</p>

可自己丝毫不懂哑语，她在表达什么自己全然不知，难道这家中除她之外便再无一人了吗？当下自己这满心疑问，又该向谁去问才好？</p>

曦瑶一眼便知，此人仍是不懂己意。</p>

不能开口说话，她虽早已顺其自然，殊不知，此时仍会心生懊恼！</p>

男子见状也便不再发问，屋内寂静无声，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p>

曦瑶不大会又盛来一碗药汤，来至床榻坐下，经历方才种种，此时神情扭捏，再也不敢同他对视。</p>

但他毕竟行动不得，曦瑶只得硬着头皮，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上几下，再送至男子嘴边。</p>

却是一颗心越跳越快，脸颊也是越来越红，几近想放下药碗跑去内屋躲将起来。</p>

曦瑶吹气如兰，那男子嗅得确切，两人又相隔如此之近，显然，他也极为不适，一双目光无处安放，见匙羹送来，才张口服下。</p>

谁知脖子刚刚一动，周身立刻传来剧痛，霎时间额角生汗，面色惨白。</p>

可眼下全身是伤，他竟也分辨不出这痛感传自何处，想必是刚才跌落下床使然。</p>

男子心想：究竟是谁将自己伤成这样？自己之前又究竟经历过什么？</p>

他直觉如猪油蒙心脑袋勾芡，过往之事，毫无半点印象，心中郁闷得难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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