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开棺（5）</p>
她小心翼翼取出假眼，美丽的少女就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p>
这样看着无法让人不愤怒。</p>
曾经那样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好生生被人挖走。</p>
我闭上了眼睛，我还是无法做到像林岚这般平静。</p>
我平复了一下，重新看向乔爱娇。</p>
乔爱娇已经入葬，身上穿戴整齐，所以身上不会再留下现场痕迹。</p>
我拿出了当年的卷宗，根据当年衙差的记录，乔爱娇的尸体是在七月十五日子夜，被更夫发现在一艘小船上。</p>
七月十五，七月半，是嘉禾县传统的鬼节。</p>
那天祭祀的活动会从早上一直到晚上。</p>
晚上还会有钟馗百鬼夜行这样的游行。</p>
那一天，会非常的热闹。</p>
有人扮演钟馗，赶着百鬼返回鬼门。</p>
敲锣打鼓，纸钱纷飞。</p>
人人家门口也会烧起纸钱，烟雾缭绕，如同鬼雾弥漫。</p>
百姓还会到小河边放花灯，花灯会将大家寄托的哀思送入冥河，成为冥河里的一盏盏冥灯。</p>
嘉禾县是水乡，所以河道里同样也会挤满乌篷船。</p>
上面或是有人扮演鬼魅，或是有人烧纸。</p>
虽说是鬼节，却因为这些活动而变得异常热闹。</p>
大人孩子都爱看。</p>
这些活动和仪式会一直会进行到亥时。</p>
之后，更夫开始巡逻，也是为了检查是否有火烛未灭，以免引发火灾。</p>
夜深人静，幽静的河岸街道上残留着各种活动留下的纸钱，纸钱随风而起，飘入河中。</p>
河中行来一艘静谧的小船，小船无人，随水而流。</p>
更夫疑惑跟上，小船撞上了桥下石墩，船头慢慢调转。</p>
更夫提灯望入内，赫赫然看到了一具无眼女尸！</p>
这就是更夫发现乔爱娇的全过程。</p>
当时挖眼妖魔的事已经因为前几具失目少女而传得沸沸扬扬。</p>
当年的县令名为倪祖赟，也是一个年轻官员。</p>
仵作名为梁博通，是一名老仵作，在嘉禾县一直效力。</p>
梁仵作在发现尸首的第一刻，对尸首和船内的情况做了详细的勘察与记录。</p>
船内净无它物，无血迹，无脚印，除尸外不见其余痕迹。</p>
说明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乔爱娇的尸体是被搬上船的。</p>
而且对方很小心，连脚印都没留下。</p>
在这样一个时代，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知道反侦察的人，绝对不多。</p>
梁仵作还记录了当时尸体的状况。</p>
双眼被除，红布覆之，尸身干净，不留血痕。</p>
这说明尸体被运上船前已做了清理。</p>
一个人如果站着被挖去双眼，血会流到脸上，脖子上，衣领上，会滴到身上，所以衣服上不可能没有血迹。</p>
但梁仵作的现场初步勘察记录里没有。</p>
所以乔爱娇是被躺着被人挖去双眼的。</p>
如果是躺着，血迹会往耳后，头发，头皮上都会沾到。</p>
但梁仵作写的是面净，发净。</p>
对方是怎么做到血迹不沾的？</p>
一个人，无论站着，还是躺着，被挖双眼，都是会挣扎的。</p>
只要挣扎，血迹就会四溢。</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