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杨兮结阴，青青兮蔽林。</p>
女墙坚兮有郛有郭，绕洄湾兮濠归于壑。</p>
灵之来兮玄都，飏旗旌兮若荼。</p>
陈一豕兮两羭，载斟酌兮百壶。</p>
城兮隍兮，吾永无虞。</p>
男子黑衣遮面，腰间挎着金刀，掌中青虫不断重复《乐神曲·城隍》，伏在屋檐，遥遥望着屋内男女。</p>
此乃‘应声虫’，生于人喉部，并不会主动害人性命。</p>
当人失去主见，万事应和，就会引来此虫攀附，逐渐代替原本声带，沦为附庸傀儡而不自知。</p>
男子低声道：“虫氏女不可信，你们随时准备撤退，我一人镇压此地城隍即可。”</p>
左右未有回应。</p>
他继续催动应声虫吟唱，另一只手已经握住金刀刀柄。</p>
月光盈盈，群星隐没。</p>
耳边突兀响起声音：“刘义刘统领，好久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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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拂过，风怡浮在风中，居高临下。</p>
身后摇晃着少年陆郁垒的身影，似是在极力保持平衡。</p>
“当年酆都典礼，你瞧我三清观无人，依仗佛宝想要杀我师弟唐肃玉，而后趁乱逃离酆都。”</p>
她身着法冠、道袍，杏眼不怒自威：“新帝果然上不得台面，若是吕崇还在，你早该步入轮回。”</p>
刘义捏碎应声虫，摘下面罩，目中毫无惧意，哪怕眼前是唯一能在人间行走的绝顶高手。</p>
他笑道：“风仙姑好久不见，道行越发高深莫测。大魏皇室内争，非是刘某所愿，只是迫不得已罢了。”</p>
“仙姑虽久不在人间现身，也该知晓我被那小子断去右臂，险些命丧其神通之下。因果了结，也算是刘某咎由自取。”</p>
他捋起右侧袖子，露出木质小臂。</p>
风怡似是认同他所说，平静问道：“那你今日来此，所为何事？”</p>
刘义拔出金刀，指向陆神荼：“陆家生出异心，新帝、元氏都想要他性命。不，散掉他的神魂即可。”</p>
“人间之事，仙姑也要插手吗？”</p>
风怡御风抓住陆郁垒，封住他口舌，随手抛往屋中：“我不参与，是师侄请我送他回来而已。”</p>
说罢她望向太阴星，莫名叹息一声，身形随风散去。</p>
刘义脸色阴晴不定。</p>
方才若是没有及时将镇压城隍的手段毁去，他怕是已经遭到风怡毒手。因为理论上，唐肃玉是大魏社神，人间地只的首领。</p>
如今只能等其他势力出手，自己试着浑水摸鱼。</p>
虫若萤感知有人接近，正欲出手迎战，就见一少年挥舞四肢，摔落屋内。</p>
“弟弟？！”陆神荼眼疾手快，拦住虫若萤，上前拉起陆郁垒，“你怎么来了，是风仙姑吗？”</p>
陆郁垒疼的龇牙咧嘴，口中发不出半分声响，涨红着脸色给哥哥比划着什么。</p>
“你是说，你惹了祸事，风仙姑惩戒你，要你百日内不能言语。”</p>
虫若萤奇道：“我瞧他手势毫无规律，非是哑者通用手法。没想到陆家还有这等本事，你能读心？”</p>
陆神荼答道：“无他，郁垒幼时天真烂漫，偶尔惹来祸事，来不及说明情况就会以手势比划，由我出面处理。”</p>
那你这么熟练，是他闯了多少祸事？虫若萤面色一僵，微笑不语。</p>
陆郁垒比划许久，端起桌上茶壶，往口中灌水。</p>
半壶水灌下，他脸色一松，指向廊中角落。</p>
不知何时，数只巴掌大小的彩蛛倒悬在空中，正忙碌织网。恶臭从廊下飘来，令人作呕。</p>
“虫若蛛，虫若蝽。”</p>
虫若萤毫不意外，堂伯虫声谷死在巴陵、两位从堂兄姐身亡，父亲虫声蝉生死不知。</p>
嫡脉两支仅剩自己独木难支，为得虫氏神通，他们自然也会出手。</p>
只是夜中，不知还有多少人物等着做那黄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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