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你刚才说的话。”</p>
冷而薄的唇瓣轻启，男人一字一句，缓缓命令道。</p>
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蒙着一层厚厚的膜，声线沙哑厚沉到了极点。</p>
……</p>
下巴抬了起来，幽红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雕塑般苍白的脸。</p>
少女扯着唇角冷笑了一声，眉眼还带着暴躁，点着头道：</p>
“好，我收回刚才问的‘亚舍拉你喜欢我吗’这一句话。”</p>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话是指哪一句，但是她现在就是想惹怒眼前这个男人。</p>
话音落下。</p>
周身弥漫的黑色雾气快速变得厚重，几乎要将他的脸遮住。</p>
一部分甚至已经由雾气变成浓稠的液体，在边缘带着尖刺倒勾的弯曲黑羊角上滴落。</p>
血腥味铺天盖地，变得格外的浓郁，每一次呼吸就像在饮血。</p>
“不是这一句。”</p>
男人抓住她扬起的下巴，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渗进来。</p>
声音像被灼烧和撕裂一般沙哑。</p>
“小蝴蝶，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吗？”</p>
一卷被鲜血染红的契约卷轴被拿出来，丢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然后落到床榻上。</p>
“那你说说看是哪一句？”</p>
她淡淡开口，语气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般平常。</p>
“难道是那句……”</p>
话音有意顿了一下，她语气疑惑地问：“我说我同意和西里尔的婚约，你有什么意见吗？”</p>
听着她的话，男人安静了几秒，忽然低低地笑了。</p>
唇角仿佛裂开一般上扬到最大的弧度。</p>
泛灰的病态面容和溢着血液的薄唇，衬得那张笑脸诡异至极。</p>
“我当然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也不忍心让你承受我的怒火……”</p>
说话的同时，飘浮在他周身的浓稠黑雾退回他苍白的皮肤下。</p>
蔓延到他颈项的黑色也渐渐消退，只染黑了他的指尖。</p>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滑下，停在她心口的位置。</p>
手掌轻轻盖在上面。</p>
贝栗：……</p>
这人怎么能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做一些咸猪手的事情呢？</p>
贝栗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将他的手推开。</p>
男人的唇角小幅度地扯了下，恢复了低沉嗓音，缓慢地说：</p>
“他说他收回刚才说的话。”</p>
“什么？”</p>
“他说不是不喜欢，是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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