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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走过几个叫卖材料和成品的摊位，安吉尔来到一名正在向其他顾客推销各种护身符的中年男子面前。</p>
对于能自行制作符咒和护符的非凡者而言，这种普通人依照漏洞百出的神秘学知识制作出的护身符压根没有花钱购买的意义，她在意的是摊主摆在角落里的檀香蜡烛，这种蜡烛比普通的动物油脂制作的蜡烛更显透亮，烛体也更纤细，一眼就能把它们和其他蜡烛区分开来。</p>
“那些蜡烛怎么卖？”等待中年男人推销失败，重新坐回矮凳后，安吉尔才发问。</p>
“嗯，什么？”</p>
男子疑惑地向安吉尔看去，跟着她的视线望向蜡烛。</p>
“你要买蜡烛？不不，这个不卖，我制作护身符要用到它们。你不如瞧瞧这些护身符……”</p>
他把刚才没卖出去的，有镂空设计和羽毛形装饰的银制护身符重新拿起，递向安吉尔。</p>
“5苏勒。”安吉尔没有看他手上的护身符，而是直接报价。</p>
“这件是6苏勒的，5苏勒只能买那边……”男子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仍然拿着银制护身符摆弄着。</p>
“我是说蜡烛。”</p>
中年男子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望了望手上的护身符，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那捆蜡烛，犹豫了片刻。</p>
“行吧，它们是你的了……”</p>
男子一声叹息，同意了交易。</p>
普通的蜡烛价格一般是1/2便士，檀香蜡烛哪怕贵上几倍，买这样一捆10根的蜡烛也用不到2苏勒，安吉尔以超过一倍的溢价强行收购，确实击穿了男子的心理底线，他沮丧地扔下银制护身符，拿过那捆蜡烛递给安吉尔。</p>
“没想到我今天做成的第一笔生意居然是倒卖蜡烛。”他接过5苏勒的纸币，自嘲道，“看来比起制作护符，去卖蜡烛也许是更来钱的行当。”</p>
没想到自己急于收购蜡烛的行为打击了摊主，安吉尔苦笑着安慰道：“抱歉，我只是急用这些蜡烛，并不是说你制作的护符不值这个钱，这些，嗯……”</p>
她用舌尖顶住后槽牙，打开灵视，望着这些黯淡无光的护身符，正在苦恼如何违心地夸赞一番，却突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灵性的扰动，仿佛自己的灵感在牵动自己，要自己警惕那个方向。</p>
不再理会沮丧的中年男子，她转身望向后方，隔着两排摊位的墙边坐着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他穿着码头工人常穿的亚麻衫和蓝灰长裤，皱巴巴的衣裤似乎很久没有换洗过，无神的双眼望向天空，嘴巴蠕动着不知在念叨什么。</p>
走过他身前的行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年轻人的存在，对他怪异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是稍微绕开一点，避免接触到他。</p>
“那是谁？”安吉尔指着他，询问正擦拭着护身符的中年男子。</p>
“一个孤儿，不知道名字，疯疯癫癫的，天天胡言乱语，朝陌生人大吼大叫，碰到脾气暴躁的经常挨打。”男子瞥了一眼安吉尔的指向，随口回答道，“要不是这儿的管理者斯维因先生还有点善心，他早被人扔到塔索克河里去了。”</p>
重新打开灵视，安吉尔仔细观察着那个疯癫的年轻人，但并没有额外的发现。</p>
可能要擅长灵视的“通灵者”或者“占卜家”才能看出些什么吧……她舔舔牙齿关掉灵视，不再在意这个年轻人。</p>
收购到蜡烛后，安吉尔的主要任务便算完成了，但难得来地下交易市场一趟，她不准备马上回去，而是继续逛着不同的摊位，旁观他人的砍价和争论，不时也买下几件价格合适的材料。</p>
她甚至还遇到了白天乘坐公共马车时坐在对面的圆脸腼腆男子，对方正在就一柄设计复杂，外观华丽的仪式小刀砍价，从摊主那自抗拒到顺从，再到连连点头的动作来看，交易的主动权似乎在这个看起来刚成年的男子手中。</p>
察觉到安吉尔的目光，圆脸男子侧头望来，像是也认出了安吉尔，笑着跟摊主说了几句话，拿着小刀走了过来。</p>
“美丽的女士，我们又见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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