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顿了顿，目光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始皇帝。</p>
此刻嬴政亦是盯着顾渊。</p>
对于大秦的现状，嬴政心里又怎么能不清楚呢！</p>
自孝公和商君变法以来，秦国确实是越来越强，强到可以横扫天下。</p>
但随着大秦一统之后，紧跟着军功制便出现越来越多的弊端。</p>
他派遣数万大军南征百越，便是为了让大秦的战车缓下来。</p>
只是效果甚微。</p>
自天下一统的十来年里，他每日殚精竭虑，所行所思，皆是为了大秦的延续。</p>
可是，他知道，这不够，远远不够！</p>
目光盯着顾渊，嬴政示意对方继续。</p>
顾渊再次开口。</p>
“律法可以改，军功却是大秦的根本！”</p>
“六国没了，原本充满信心的老秦人，以为终于可以过上安心舒适的日子，可是结果却是，老秦人的日子并没有变得太好！”</p>
“六国之人，更是对大秦深恶欲绝！”</p>
“如此情况下，大秦的内部已然出现了裂缝！”</p>
“对于大秦来说，分封制确实也能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制度，而大秦之后的大汉便是将分封和郡县相互结合！”</p>
“但对于现在的大秦来说，也太晚了！”</p>
顾渊觉得，若是早十年，始皇将两者结合起来的话，或许大秦也能走上大汉的那种道路。</p>
但，始皇没有先知的能力，大秦走的是一条开创之路。</p>
大汉能成功，那也是因为大秦站在前面摸索。</p>
“那你觉得，如今的大秦，应该如何做？”</p>
嬴政看着顾渊，这会功夫，心神也算是彻底的缓和了下来。</p>
边上，扶苏，蒙恬两人的目光亦是看着顾渊。</p>
顾渊想了想。</p>
“我觉得，与其等着大秦承受不住最后炸开，不若如今壮士断腕，破而后立！”</p>
“召回大军，收兵函谷关，将六国的土地先扔出去！”</p>
“等大秦缓过来，再拿回来！”</p>
说实话，顾渊能想到的便是如此了，将十年打下来的地盘扔出去，这看起来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p>
甚至于对于大部分老秦人，以及大秦朝堂上的那些人来说，没有人会同意。</p>
但，这却是最好保存大秦实力的办法。</p>
在已经知道大秦撑不了太久的情况下，直接封闭函谷关，让外面的六国人自己闹腾上一场。</p>
等差不多了，大秦在东出函谷关，重新征服天下。</p>
到时候，天下的百姓，自然会去做对比。</p>
是活在诸侯割据的时代，还是天下一统的时代。</p>
他们会自己做出选择的。</p>
这也是为何，秦末争霸的时候，最终的大汉会再一次天下一统！</p>
人啊，只有在失去，才会意识到拥有的美好。</p>
嬴政的眉头皱的很深。</p>
对于顾渊的提议，他很是诧异，边上的蒙恬更是有些难以接受。</p>
六国的土地，是他们这些将士们拿命打下来的，怎么说扔出去就能扔出去。</p>
“顾先生，如此，我们这些将士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功夫了！”</p>
“怎么能是白费功夫？”</p>
顾渊朝着蒙恬看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始皇。</p>
“大秦已经统一天下十数年了，这些年里，不管是六国百姓还是其他，这些人心里虽然难以接受，但他们多少已经低头了！”</p>
“大一统的观念，早在这十年里，便像是一颗种子，慢慢的扎进百姓的心里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