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清院修缮需要的银钱不是个小数目，廖华裳命人取走四千五百两银子之后，公中账上就空了。</p>
廖华裳看着面露为难的外院管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道：“晚些时候傅家小姐应该就能到了。等傅小姐进了府，你们再一起商量。”</p>
无论管事和账房怎么明示暗示，就是不提拿银子出来贴补的话。</p>
傅老夫人得知消息，气得将一只青釉莲花茶盏扔到地上，摔了个稀碎。</p>
袁诤温言劝慰道：“母亲，之前的事，她应该是起了疑心。儿子今日，可是哄了好久呢。”</p>
他将脸凑到傅老夫人面前，“看看，还挨了两巴掌。母亲好歹疼疼儿子，先把体己拿出来，应对几日？”</p>
傅老夫人一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白瞎了廖氏百年清誉，如此没规没矩没教养的东西，就该早早打发了她去！”</p>
袁诤赔着笑脸道：“母亲息怒。儿子可才在廖氏面前发过誓，此生都不会休弃她。”</p>
傅老夫人狠狠白了儿子一眼。</p>
袁诤接着说道：“廖氏梦魇，状态疯魔，似有心疾。若不及时延医，只怕会痴魔入心、影响神智。”</p>
他叹息一声道：“只是眼下朝堂不稳、形势动荡，凡是与廖家有牵扯的，需得谨慎处理。”</p>
“所以，等巫蛊案过去之后，才好给廖氏延医问药。这些时日，就得劳烦母亲和傅表妹，掌家理事？”</p>
言外之意就是说：等廖家人押往流放地之后，就会以廖华裳疯癫为借口，将她关进后院。</p>
无需多久，人就可以悄无声息消失了。</p>
廖氏全族都在流放地，也无人来替她申冤报不平。</p>
不比休弃她之后，还要担个“无故休妻”的恶名要强得多？</p>
廖氏本就无所出。</p>
届时，只要把东哥儿和成哥儿记到廖氏名下，她的那些嫁妆，还不是理所当然属于两个孩子？</p>
傅老夫人伸出手指，笑着戳了袁诤额头一下。</p>
袁诤摸摸额头，低低地笑，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廖华裳那双含泪惊惶的眼睛。</p>
他的心里，突然有种沉闷的钝痛感，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p>
似有莫名的遗憾，又似无尽的哀伤。</p>
傅老夫人却没发现儿子的异样，转而提起了傅灵蕊母子三人。</p>
袁诤立刻将心中的异样摒弃，专心跟母亲小声商议起来。</p>
傅灵蕊是傅老夫人堂兄、内阁大学士傅恪的嫡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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