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潜点头道:“唔,阁下这一番话,和唐亘方才所问也差不太多,你们两个很熟络么?”祝酋道:“老宫主临终时将在下身分告知了唐大哥,我俩一见如故,早结成莫逆之交。”梅潜叹道:“原来如此,只怪我三人看走了眼。”景兰舟闻言心头一震:“唐亘和祝酋竟有此等交情?方才他对冼姑娘可只字未提。”</p>
梅潜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说得不错,梅某当年奉师命到无为教侦刺卧底,确是为了遏渐防萌,助朝廷铲平寇逆。谁知待我投入教中之后,发觉唐老宫主虽为女子,却是雄才奇略、昂霄耸壑,分毫不输男儿丈夫,渐渐对她倾心相敬,始终不忍相负;数年后我师父因病离世,我原以为此事再无第二人知,便安心做起了护教长老,不想早被老宫主识破。”</p>
祝酋笑道:“唐宫主英风神秀,本教不少弟兄入教前本是她江湖上的对头,其后却都折服于老宫主的风致气概,梅老亦得潜移默化,原也不足为奇。既如此,陈李二人两年前图谋不轨,长老何不出手相助平乱,以申老宫主遗志?”梅潜摇头道:“唐宫主既已身故,我又何必帮少宫主对付自己老友?我本以为他二人谋策周密,当能水到渠成,谁料被你从中作梗,坏了好事。”</p>
祝酋疑道:“不知长老当初是如何查到祝某身上?在下自问一向行事隐秘,我直到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露了破绽。”梅潜道:“也罢,尊者是高明之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两年前少宫主在总坛召见众人,梅某虽托故不到,实则并未远离,而是一早躲藏在半山腰处;我于太白顶方圆数里内所设暗哨一清二楚,是以无人发觉。当日我见陈李二人自山顶飞奔而下,知他们必已满盘皆输,所幸道长及二仙都未追来。桐柏山沿途岗哨虽多,但教中守卫大多不知就里,不敢拦截护教长老,偶有几人上前询问,都被二老一招震开。我正心中慨叹,忽见一灰衣蒙面之人自后追下山来,竟也一路绕开各处哨卡,显对本教部署极为熟悉。我见这人轻功奇佳,身形武功却十分陌生,并非桐柏二仙或是九曜坛主,不由心下起疑,便暗中跟了上去。</p>
“我见对方极为小心谨慎,始终远远跟着陈李二人,分毫不敢逼近;然我两位老友是何等人物,十余里路后终觉身后有异,竹老藏身拐角暗处,趁其不备猛然杀出与之对了一掌,那人猝不及防,口中一声闷哼,身子摔出两三丈远。二老只当该名追兵已然命绝,冷笑一声便即继续前行,我却瞧出这蒙面人决非寻常之辈,暗中窥探片刻,果见对方缓缓站起身来,原来先前竟是负伤假死。但这人受伤颇重,却也不敢再追,只朝另一个方向独自离去。青莲尊者,当日这神神秘秘的蒙面怪人正是阁下,老夫猜得可对?”</p>
祝酋叹道:“原来在下当日一举一动全被梅老看在眼里,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说少宫主那日已请得道长上山,但松竹二老纠合七位坛主谋叛,毕竟非同小可,祝某少不得要暗中随侍、以备不测,只怪我学艺未精,不是陈李二人对手。莫非那天梅老见我受伤离去,一直暗中跟着祝某?”</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