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珊又惊又喜,道:“贤弟,原来你每回隔年立秋独身外出,便是去寻尊师比武?这事你又何必瞒着愚兄!”雷畴天叹道:“大哥,你我相交近二十年,小弟始终对自己师承避而不谈,皆因我这位师父身分特殊,不喜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故而小弟言不及此,这也是他老人家的意思。但恩师今日既自己寻上门来,我若再行遮掩,实在有违义理,只好直言相告。”</p>
梅潜点头道:“很好,你总算还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为师老怀甚慰。这两年老夫教中多事,平日里疏于练功,今年只怕要输在好徒弟手里,教竖子得偿所愿。”雷畴天道:“师父老而弥坚,只恐徒儿这回还是不成。您老今日过访,可有甚么吩咐?”梅潜道:“为师是专程来寻马顺那厮。前日我跟这帮鹰爪在江西打了一架,梅某一时不慎,场面落了下风,这回特来下书雪耻。”</p>
雷畴天皱眉道:“三鹰虽然厉害,难道还能压过师父?马顺那厮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总不至抛却脸面不要、以众欺寡罢?”梅潜笑道:“寡倒也未见得寡,我那松竹两位老友当时亦皆在场,双方不过是一拥而上,互饱老拳而已。”雷畴天摇头道:“师父这就是消遣徒儿了,‘岁寒三友’一齐出马,三鹰岂有不跪地求饶之理?您老如何还能吃亏?”</p>
梅潜叹道:“你做了这么多年堂主,怎地眼光仍是如此短浅?岁寒三友有甚么了不起,打架便一定不输么?”雷畴天道:“常胜不败之人天底下是没有的,只是‘锦衣三鹰’若能赢过‘岁寒三友’,须是日头从西边出来。”梅潜笑道:“姓马的武功是很不错的,王振那两个侄子还稍稍差些意思。只是人家寻了极厉害的帮手,打得我们三个老鬼落荒而逃,一世英名险些付之东流。”</p>
雷畴天奇道:“有这等事?既是能和师父一战的高手,怎会甘为马顺所用?”梅潜叹道:“也是我几人一时大意,在南昌同他们动上了手。马顺这厮从王府借调了两名高手,我三人输得心服口服。”雷畴天点头道:“原来如此。锦衣卫竟请得动范虞二位老先生,面子倒也不小。”景兰舟闻言心下大奇,暗道:“雷大哥竟也识得虞时照、范鸣声二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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