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裕越想越气，怒步走向东厢房中。</p>
小女正在屋中，奶母在陪着她。</p>
徐裕猛地打开了门，奶母急道：“老爷，珠儿怕凉，门不可开那么大。”</p>
说着，她急忙起身去关门，却被徐裕推了出去。</p>
奶母瞧见他脸色不对，又不敢抗命，只能趴在墙外，偷偷看屋内的大小姐。</p>
大小姐体质差，才一岁不到，就已经前前后后生了几场大病，让夫人心焦得不行，每日都反复嘱咐奶母好生照料，给她升月钱不说，还有空就来亲自照顾，真真是放在心尖儿上的宝珠，应了她的名字——珠儿。</p>
徐裕靠近炕边，瞧着炕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珠儿，心间烦闷。</p>
是不是只要没有这个丫头，发妻就能将他放在眼里？</p>
他站在炕边低着头，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发妻对他的冷淡，心脏狂跳不止。</p>
只要没有这个丫头，若是没有这个丫头……</p>
这个念头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旦冒出，就遏制不住。</p>
原本只是在脑子里想，可他越来越入神，甚至幻想出发妻对他温柔地笑的画面。</p>
他没忍住，将念头脱口而出。</p>
“如果没有你，她是不是就会重新看见我？”</p>
他双目空洞，拿出身上携带的小刀——这是他日常替发妻防身用的。</p>
却没想到，小刀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p>
他自嘲地想着，手不自觉地对准了珠儿的肚子。</p>
只要再往下一点……再往下一点……</p>
“爹爹！”孩童清亮的一声，还带着笑意，在叫他。</p>
徐裕浑身一哆嗦，手一松，眼瞧着刀就要落在珠儿的身上。</p>
他来不及思考，直接伸手去接。</p>
刀尖划破了他的手掌，手心一阵暖意。</p>
出了血。</p>
徐裕将刀重新收起，没去管掌心的血迹，低头看着珠儿。</p>
她小脸儿肉肉的，眼睛亮亮的，笑起来像月牙儿。</p>
看起来不像孩童，倒像是夜间的月亮。</p>
徐裕深吸一口气，珠儿还在对着他咯咯地笑，“爹爹！”</p>
他最终还是没应下那声爹爹，只转身离开了东厢房，假装没看见墙边瑟瑟发抖的奶母。</p>
两人都没点破此事，可从那之后，珠儿被发妻看得更严了。</p>
当晚，徐裕瞧见了下午看见的那块脏布。</p>
她已经洗净，穿上了发妻的衣裳，头发也被盘了起来。</p>
虽然发质依旧干枯，却能瞧见面上的风华。</p>
他心头一动。</p>
既然不能用珠儿的死去逼迫发妻，那不如纳个妾？</p>
只要发妻心里还有他，听说此事，定然会想方设法地争宠吃醋。</p>
想到那一幕，徐裕突然激动了。</p>
他没理那个女子，疾步往正室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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