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拾下，我们离开这。”</p>
陈老头起身去水缸里舀了些冷水倒在锅里，又拿着毛巾淘洗了一番，帮我把脸上的血都洗了干净。</p>
我换了身衣服，陈老头翻找了一番，找了几瓶酒和煤油，一股脑都倒在了墙角堆放的柴火上。</p>
火是凌晨点的，大概是柴火够多，烧的也很旺。</p>
后来火大了，村子里的人都醒了来救火，只是这会已经没剩什么了。</p>
房梁塌下来的时候，天空又下了大雨，原本以为雨要把火浇灭，结果火势烧的更猛。</p>
村子里都说二叔喝大酒，把自己给烧死了，却没人提及我的事。</p>
陈老头让我住在他家，我这才知道，如果真论起来，这陈老头还是我的一个远亲，我还得管他叫一声舅爷。</p>
这么一讲，似乎我住在这，倒也合情合理得起来。</p>
关于二叔的死，他没讲，我也没问过。</p>
这陈老头在村子里名声本就不好，平常和大家也不怎么交流，属于那种性格格外孤僻的那种人。</p>
一个孤儿，一个怪老头，在整个村子里都显得不那么吉利，所以也几乎没什么人来过问。</p>
气温一天天的高了起来，陈老头白天睡大觉，天一黑就出门，只是给我留了吃的，倒也不管我。</p>
直到一个傍晚，我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准备上床睡觉，陈老头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p>
“小子，你想念书吗？”</p>
我一愣，和我同龄的人似乎都在上学，可是作为孤儿的我，又哪有选择的权力。</p>
“陈老头，你还有钱供我上学？”</p>
现在想来，那会的我，似乎真早熟的厉害，那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倒也在我身上都验证了。</p>
“怎么活是自己决定的，我没有供你读书的钱，但是，你可以自己挣。”</p>
“拿什么挣？”</p>
小偷小摸我可以，偷点别家田里的黄瓜桃子的也还行，挣钱上学，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p>
“命。”</p>
陈老头那晚说了很多，我听的似懂非懂，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同意了。</p>
若干年后就只记得他说过要挣很多钱，天天吃猪肉，娶村里最漂亮的小丫头片子做媳妇。</p>
也是那晚，我知道二叔是怎么没了的了。</p>
刚过12点，我们就出发，出了村走了二里地，我们在一个土丘处停了下来。</p>
“平地起丘，不是山就是墓。”</p>
陈老头从身后的蛇皮袋里拿出一把铁锹，一用力从丘地上挖出一块干土。</p>
借着月光，不难看出那泥土的异样。</p>
“土色发白含杂质，有结块，不是天然的，你上手捏捏。”</p>
我接过泥土，捏了两下没捏开来，倒是手捏的生疼。</p>
“光是这种土，你记住了，不是墓，也至少挖到矿了。”</p>
八岁的孩子原本就对这世界充满了好奇，更何况还是这种充满金钱诱惑的知识。</p>
我还在那研究土质结构，陈老头就从麻袋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丢了过来。</p>
“从现在开始，这个包就是你的命，包不丢，你就活着，包丢了，你就得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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