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世界烧成我的颜色（10）”

十章·“世界烧成我的颜色（1）。”</p>

【从我的窗户中我已经看见】</p>

【在遥远的山顶上落日的祭典。】</p>

【有时候一片太阳】</p>

【在我的双掌间如硬币燃烧。】</p>

【在你熟知的我的哀伤中。】</p>

【我忆及了你，灵魂肃敛。】</p>

【彼时，你在哪里呢？】</p>

【那里还有什么人？】</p>

【说些什么？】</p>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p>

……</p>

【——〈第一棒〉——】</p>

【——〈第七世界·苏凛〉——】</p>

……</p>

苏凛的状态不似寻常。</p>

全身像是笼了一层云白色的光辉，瞳眸仿佛有云雾鼓噪，萦绕周身的烈火不再是半金半红的颜色，而是偏向于纯粹的金。</p>

通透的、清澈的、神圣的、庄重的……完完全全的锐金色。</p>

像他本身一样锐利。</p>

他的身后，出现了一道朦胧的海蓝色身影——微卷的长发、竖线的瞳眸、妖艳的面孔、细碎泛光的鳞片。赫然是海妖。</p>

伴随着苏凛高举右手，一柄金色细长的剑刃凝聚在他手中。与此同时，像是同步映射一般，他身后的海妖虚影手中也握住了一模一样的金色长刃。</p>

顷刻间，两点锐利的寒星对准了神明安。</p>

“唰唰唰——”</p>

万丈金光随着苏凛瞄准蓄力的动作倏然聚集，细碎的火色折射入他凛然的瞳眸，仿佛所有的光辉都吸引于他的剑尖。</p>

狂风猎猎，犹如金光破晓，撕裂长夜！</p>

青年冷淡的面容，被火光照耀得棱角分明，仿佛降下审判的神明。</p>

……</p>

“呼——呼——呼——”</p>

风声响彻，鼻尖满是炙热的气息。</p>

即使高塔邀约屏障渐渐散去，世界树的枝叶依旧无法伤害到苏明安，金色烈火环绕着他，犹如铜浇铁铸的烈焰屏障。</p>

苏明安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金色神明。</p>

联想之前苏凛抽到了云上城神明作为卡牌，应该是云上城神明与苏凛暂时融合了，才有了这么强的战斗力。不过占据意识主导的是苏凛。</p>

苏凛的这个姿态……让苏明安仿佛回到了那个海岛，望见了尚未坠落的云上城神明。</p>

“苏明安，往那个方向走，有人会接应你。”苏凛指向神明安的座椅之后。那个方向离树皮很近，没走几步就能冲出去。</p>

“那你？”苏明安回头问。</p>

他们之间烈火飘摇，一缕缕金色炽焰犹如藕断丝连的绸带，自天际悬挂至眼前。</p>

“我来……会会这棵没眼光的大树。”</p>

苏凛一声冷哼，火焰骤起！</p>

“哗哗哗哗——！！！”</p>

烈火骤然翻腾，旋转而起的高温气浪犹如扫清一切的巨手，令繁茂躁动的枝叶开始破碎、凋零、坠落。</p>

苏凛高举长剑，蓄力完毕，一后仰，一翻腕，长剑竟像悬于长弓的箭矢一样被他全力投掷了出去，对准了神明安！</p>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海妖虚影也尖啸一声，同步投掷出一模一样的金色长剑，对准了另一个方向的世界树根系。</p>

带着刺眼的金色光火，两道剑刃所过之处，留下了两条鲜艳夺目的金色火河，像是两条撕裂空气的划痕，交错而开，延绵出两条细长而尖锐的空中金线！</p>

神明安容色未动，伸出右手，十字光晕闪动，像一颗颗细小的银白色星星，空气的震鸣在祂手掌对准的方向响彻。</p>

“轰——！”</p>

“轰——！！！”</p>

金色利刃与空间气波，甫一交锋，便激荡起剧烈的余波，一旁的茶桌和座椅瞬间被掀翻。风声、枝叶声、震动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像是耳边炸开了无数团烟火！</p>

随后，光剑刺入了神明安的右肩，一穿而过，金色烈火如同跗骨之蛆，在祂身上席卷蔓延，顷刻间露出了焦黑的骨骼。</p>

金光放肆地闪烁，另一柄光剑也抵达了世界树枝叶最茂密的部位，像是长针刺破动物的腔体，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穿透声，上百道火舌磅礴雄浑地飞舞着，剑刃刺入层层重叠的枝叶！</p>

“嘶呀——！！！”宛若婴孩嘶哑尖叫的声音响起！</p>

刹那间，气浪翻滚。</p>

风云激荡，天地震鸣。</p>

“嗒嗒嗒……”</p>

苏明安向前奔跑。胸前的行囊一晃一晃。</p>

身后不断传来烧灼声、碰撞声，却没有一道攻击落在他身上。即使他不回头，也能看到映在眼前的火焰光影，时而亮堂，时而黯淡。</p>

“呼——”忽然，他听到风声。几条世界树的枝叶突然从地上长出，打算偷袭他。</p>

手掌无法屈伸，不能使用手势唤出技能。苏明安直接张开嘴，念出技能名：“空间震……”</p>

还没念完，忽而望见一只红皮鞋在眼前放大。</p>

“砰！”</p>

皮鞋一脚踹在那几根枝叶上，涌起一阵朱红色光晕，下一刻，枝叶像被逆转了时间，化为了几条纤弱的芽苗落在地上。</p>

白发飘扬，穿着红袍的少女犹如一头披着鲜红毛皮的野兽，撞入了树内，一把拉住苏明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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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湛蓝的眼眸，亮着时针的纹路。</p>

“苏明安，跟我走。”</p>

她的身后长出数十根漆黑色的触须，犹如鞭子般朝着世界树枝叶挥去，几声“噼啪”之下，苏明安身上缠绕的枝叶被打断。取而代之的，是茜伯尔的黑色触须，像是黑色软带一样牢牢地扣在他身上，像是生怕他丢了。</p>

……原来负责接应的人，是茜伯尔。</p>

茜伯尔原本在门徒游戏和小白打架，现在赶了过来，不知是打赢了还是逃脱了。</p>

她右手一伸，揽住苏明安的脊背抱了起来。脚步闪动，靠近了最外侧树皮，向外冲去！</p>

“嗡——嗡——嗡——！”</p>

世界树见此，再也不顾苏凛，全力朝着苏明安这边扑来。层层叠叠的枝叶交织，仿佛迎面盖来的洪水。一根一根的枝叶，犹如一朵一朵拍岸而来的浪花。</p>

茜伯尔脚步未停，像是没看到扑面而来的万千枝叶，直直向前冲去。</p>

而身后，响起了苏凛很轻的声音。</p>

“——【神罚】。”</p>

要是换作寻常，苏明安肯定要为苏凛这句极为中二的话笑一下。但现在，这一声淡淡的话语背后，并不是单纯的念词。</p>

苏凛单手高举，一柄长刃现于手掌，剑尖高举。</p>